第 56 部分
emsp; 他欲叫不能。

  因为他可以叫人“停手”,但他不能叫一头野兽“停手”,──他若叫“停手”,它可会不会听?或许根本不是“停手”,而是“停爪”,或是“停咬”,抑或压根儿不该说人话,而是吆喝一声,或发出呼啸,或直接讲兽语,它才会听得明白。

  ──可是“停手”的“龙话”该怎么讲?

  再怎么说,他都不忍见铁布衫本已负伤累累,到处伤烂的身躯,还要吃这一爪子。

  ──只怕,这一下得要变成稀巴烂了!

  却见铁布衫没退。

  没避。

  也没闪躲。

  他只是一仰首,一拳打了上去。

  那一拳正好打在那头正咆哮得飞砂走石的龙爪子上。

  这一刹间,罗白乃第一次十分同情起铁布衫来──尽管这厮时常吓唬他。

  因为那比海碗大的拳头,当然要比罗白乃大上两倍,但跟这龙爪子一比,大概十二比一都够搭不上;罗白乃知道铁布衫可有苦消受了。

  只听轰隆一声。

  罗白乃以“吾不忍观之矣”的心情把眼一张,忽然发现了一件事:

  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

  不是铁布衫。

  而是龙。

  龙怎么不见了?

  ──何况是偌大的一头怒龙,一怒则山摇地动,一吼则地动山摇,一发火就石破天惊。

  然而它怎么不见?

  怎能不见?

  当然它不是“不见了”。

  它只是飞了出去。

  它不是忽尔“长”了翅膀,“飞”了出去,而是给震“飞”出去的。

  ──震飞它的,正是一拳:

  铁布衫的一拳。

  ──那一拳正打在龙爪子里,龙爪反震,向上一抖,“啪”地打在龙首上,那条龙就这样“飞”了出去。

  那头龙飞过井口,比五裂神君摔得还更远一些。

  罗白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现在他应该叫“停手”了。

  因为铁布衫稍微怔了一怔,然后,又直挺挺硬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