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部分
�,不用回避。仙草看见儿媳妇低着头从她面前贼溜

  似的走回厢房,倒可怜起儿媳妇来了,阿婆白赵氏明显袒护孝文而一味怪罪媳妇,

  不说不公平吧总是解决不了症结。她把听到的阿婆的话全部说给嘉轩。白嘉轩听

  着那些不堪人耳的粗秽的话脸红了又白了,说:“妈越老说话越不会拐弯了。”

  白嘉轩当晚把孝文唤进自己的住屋,当着仙草的面训示儿子:“孝文,你说

  我花那么多钱财供你念书,图啥?”孝文说:“叫我明白事理懂得规矩学为好人。

  ”白嘉轩说:“你倒是记着。做到做不到?”孝文坦诚他说:“我哪儿举止失措,

  礼义不规,爸你随时指教。”白嘉轩微微上火动气:“还用我指教!你婆苦心巴

  力为你身体着想,你听下听不下?”孝文倏然红了脸,低下头去了。白嘉轩干脆

  他说:“你要是连炕上那一点豪狠都使不出来,我就敢断定你一辈子成不了一件

  大事。你得明白,你在这院子里是——长子!”

  孝文回到厢房,自甘就范钻进媳妇为他设置的那条被筒,悄然睡下。一月后,

  孝文脸上的气色果然好了,脸颊红润了,天庭也洁亮了,灰暗的气色完全褪尽。

  白赵氏不知道儿子训孙子的事,还以为是自己威胁孙子媳妇的结果,借着孙子媳

  妇送饭的时候,口气宽松他说:“俺娃你放心,婆不用针缝了……”

  当白嘉轩闻知鹿子霖家有一本更难念的经的时光,孝文贪色的事就算不上一

  档子事了。

  鹿子霖在一年多的时间里都打不起精神,儿子兆鹏婚后勉强在家住了三四天

  就进城去了,整整一年都没有回白鹿原上来暑假和寒假也没有回来。鹿子霖不给

  他送钱送物,也阻挡女人给儿子捎东西,企图迫使兆鹏在没吃没穿的绝望中回到

  家里来。然而,当又一个新年佳节到来之际,兆鹏仍然躲在城里。鹿子霖的闷气

  无以诉说无处发泄,脾气也变得暴躁起来,严重地影响了他到保障所里办理公务

  的心思,除非一些非亲自经手亲自出面交办不可的事,其余一切大小事务都一概

  推给桑书手去办了。这桩家庭隐患被全家成员自觉地包裹着不向外人泄漏,唯恐

  冷先生知道了真情。鹿子霖曾不止一回退一步想,如果兆鹏娶的不是冷先生的头

  生女而是另什任何人的女子,兆鹏实在不愿意了就休了算了,但对冷先生的女儿

  无论如何也不能这么做。冷先生是穷人和富人的共同的救星,高尚的医德赢得了

  极高的威望。结亲为好反成仇,其结果,遭受众人耻笑唾骂的必定是鹿子霖自己。

  一年来鹿子霖害着沉重的心病,外表上却显得愈加和气愈加宽容; 显着十分谦和

  十分客气的样子与人说话,有时还自如轻松地和同辈人打浑调笑,却把心里隐伏

  着的危机掩饰起来了。他隔三错五地到冷先生的中医堂去,说一些他在各个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