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
�招呼。

  换下稍显笨重的毛呢大衣,里面穿上绸缎面料贴身的中领旗袍,外套一件薄风衣,街巷的少女们一如裹住的花骨朵,马上要开出各自的亮丽来。

  蛰伏一冬的美爆发出惊人的力,让人早晨一睡醒就开始期待外面的热闹和芬芳。

  在这般生机喧闹的背后,仇恨和贪欲也苏醒开来,隐藏于沉浸在幸福和憧憬的人背后,伺机下手。

  余姨太的烟瘾越来越大了,她终日躺在榻上,孟妈伺候着她抽一袋烟,烟瘾过了,她睡上一觉,醒来继续抽。

  好像为了报复乔家似的,她把从乔家带来的两根金条都换成了现金,除去买大烟外拼命挥霍,破旧发霉的屋子里堆满了她新买来的华衣和首饰,一日三餐,顿顿安排的跟过节似的,这样的不知算计,不过二个月手头就所剩无几了。

  直到孟妈提醒她手头紧的时候,她从腾云驾雾的仙境中掀出来,满不在乎地说:“小姐会给我的。”

  翌日,她就去女校门口堵住了女儿。

  见到摇摇摆摆的庶母,乔若初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姨妈,您的身体怎么坏成这样......。”

  “没事,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初儿,你手头有钱吗?”余姨太露出牙龈来笑,大约是大烟抽久了的缘故,她的牙齿暗黄的,散这腐臭。

  乔若初张圆了嘴巴,她不敢相信,这是同她生活了十六七年勤俭恭顺的庶母吗?两根金条,三个月不到,就花光了。

  她掏了掏口袋,一点微不足道的零花钱。

  “你就这么打发我吗?”余姨太没有接的意思。

  “我只有这么多。”乔若初欲哭无泪。

  “哎呀,闺女,你可是跟了座金山呀,你可怜可怜我,看着我尽力服侍你们两代人的面子上,跟我弄几根金条吧。那东西,我离不了。”余姨太收了笑容,声音尖刻而卑贱。

  一听余姨太让她去找林君劢要钱,她的心沉进了地狱,无端可怜起自己来,他是对她有意,可她并不能因为这个就找他索取,她做不到。

  “姨妈,您还是去家里问问父亲吧。”

  余姨太冷笑几声,踉踉跄跄走了。乔若初的拒绝,在她心上落了一颗仇恨的种子,随着它的生根发芽,逐渐长的难以抑制。

  乔家,果真都是冷面冷心的人,无论怎么掏心掏肺的付出,都换不来一点回报。

  她后悔极了,怨恨乔青崖对她的凉薄,怨恨养女的无情,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把乔若初弄死,让乔青崖早点跟自己生孩子。

  就这样怨恨着后悔着,她拿出手里所剩不多的钱,全部买成了大烟膏。

  没过几天,她在烟馆里喷云吐雾的时候,又遇上了施曼曼。

  “茉青呀,你如今靠上了好姑爷,有福啦。我那个死鬼姘头,又找上一个,对我,没以前那么大方了。”施曼曼一开口就是诉苦,还挤出几滴泪来。

  烟瘾把余姨太拿捏得猪油蒙了心,也不辨别是谁让她染上烟瘾的,还以为施曼曼和自己是同路的人,可以引为知音呢。

  “曼曼小姐,你可以别提狗屁姑爷的事儿了,我那个小姐,白养了,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和她开口,她竟想用几块钱打发我。”她薄成两层皮的嘴唇一张一翕,倾诉着自己的不幸。

  她还把自己从乔家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