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部分
�的士兵首先打破僵死的气氛,说:“田班长,你给她把衣服穿好,抬出去让警察们看见不好看。”

  年纪大的田班长边整理宝珠的衣衫边说:“这一宿,咬咬牙就挺过去了,记住,下世再别做土匪啦!”

  他们不敢掏出宝珠嘴里的袜子,怕她再次苏醒后破口大骂;也惧怕她的武功,虽戴着手铐,但嘴巴也能咬下他们的耳鼻。

  直到把宝珠送回死牢,田班长才把袜子取出来,找到李志和叮嘱几句,强调这是明天就要处决的人犯,不要发生事端。

  宝珠终于苏醒过来,满腔的仇恨麻木了伤痛。想到被野兽凌辱,不由得悲痛欲绝,喃喃地说:“鸿飞哥,我对不起你……

  你的妻子好惨啊!“她不愿查看伤痕累累的双r,恨不得用刀把它们剜掉。她感到若侥幸能活,也无颜再见郎君。她想活!想报仇,剜出汤旅长的双眼,砍去他的双手,割掉他的舌头;把看到她玉体的四名士兵杀掉;宰了枪伤她的小军官!

  报仇的欲念使她的两眼如寒冰般地闪光。

  残月照着铁窗,洒进一片凄清的凉辉,夜风吹人,带着野草的气息。宝珠躺在草垫上,知道生命属于她只有十几个时辰了。她想写下一封血书,让仁善的老狱卒有机会转给鸿飞,但那样更会给他带来痛苦,终身的悲伤。丈夫年轻英俊、德才兼备又文武双修,他还是要娶妻的。她真想劝他,要娶就娶稳重。

  贤良的正经人家女子;真想让他抱着,痛哭一场,哭个日月失色,把女儿积蓄的泪流光,多想每年的明日为她扫墓,坐下来和她说几句话……

  老狱卒提着饭盒来了,很抱歉似地解释这酒菜是在外面买来的,慈祥地说:“你饿坏了吧?”

  “李大伯,这是‘辞世饭’吧?”她望着盛满米饭的粗瓷碗,“饭底不是埋块r么?”

  “姑娘,你还有啥话要捎出去的?”李志和有些哀伤。他见宝珠很平静地摇着头,叹口气说:“你是信不过我啊!我有个闺女,你俩年岁、长相都差不多,被汤自海手下的一个团长硬娶了去做小,挨烟针扎,樟子打,唉……去年得肺痨死了。

  那团长心亏,对我还算不错。我愿和做‘红差’的拉些家常话,提前交个朋友,我也不会多吃几口阳间饭啦……“他老眼里竟噙着泪花。

  “大伯。我只有一个亲人。”她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他身上,鼓足勇气说:“我有把手枪……”

  李志和见她欲言又止,说:“那把枪我捞起来,冲净擦好存放起来了。枪柄上不是刻着‘东方’两个字吗?我想,这叫东方的必是你的亲人。”

  宝珠不禁淌下两行热泪。说:“他是我的丈夫。”说罢,脱掉白袜扯开铺平,咬破中指疾书:“东方哥,宝珠想你。”她识字有限,悲恸之下,千千万万的话说不出,难叙海深情意,一切都托给这个“想‘宇上。她双手送给李志和,流着泪,说:”您不要去找他,他一定会到奉天来的。不要让他为我报仇。不要说出汤自海对我折磨的事。如有可能,三年五载后捡我几块骨殖回去,埋在祝村,让那把枪陪伴着我……“她又从鞋里取出蓝玉手镯,说,”大爷,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李志和连忙推辞,说:”闺女,我不是那种贪财的狱卒。你去后,我找狗姑爷,说几句好话,也许能葬了你的身子,你戴在手上吧。“宝珠双腿跪倒,给李志和磕了三个头。老狱卒携起她,眨着泪眼,声音呜咽地说:”我闺女叫李秀芝,小名儿芝子;你们去做姐妹吧。芝子从小爱哭,身子弱。“

  这时,甬道内响起一阵纷沓的马靴声,转眼间,数名士兵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