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部分
�一步等我去了!”

  “好!”吕老寿举起没有手掌的胳膊。

  山匪们说:“我们先把女人送走啦!”

  董金榜笑着说:“吕老寿,把画交出来还不晚。何苦呢?你的老婆、儿媳都在我手里。”

  吕老寿浑身哆嗦起来,看到康秋珍和儿媳吕李氏都蓬头垢面地被两名士兵看押着,尽管距离很远,但还能辨到康秋珍身上的血迹,显然也受了枪伤。

  “画的确是没有啦!”吕老寿叹口气,又高喊起来,“龙首山的老少爷们儿,我吕老寿对不起你们,咱们的一身硬功比不上王八蛋手里的枪!这也是大意,谁叫我后悔了呢?大家听着,不是我有画不交,确实是叫张蜀盗了去,以后谁要是撞到他,就替我宰了出口气……”

  狗儿讲到这里,黯然神伤地落下几滴眼泪,说:“老掌柜是后悔了,他想让董金榜放了我们,自己去见张作霖。说,‘姓张的不是要画吗?多杀几个人有啥用,人命在他眼里不值钱。’当时,姓董的也有些为难,可这畜生把大伙激怒了”

  ……看押康秋珍、吕李氏的士兵嘻嘻直笑,传看着一沓画片。董金榜不知是何物,把他们唤过来,要了去看,他看了几张,目光渐渐地变得猥亵起来,让人把婆媳拖过来。吕李氏知道丈夫给她的春片被搜了去,羞耻胜于死的恐惧,众目睽睽之下不敢抬头。董金榜打量着身段勾称、风流的吕李氏,似笑非笑地用枪管翘起她的脸,说:“少寨主的妇人,好漂亮呀!”又扬起画片问,“这上面的一对人儿,是你和吕魁吗?”

  “大魁呢?”吕李氏胆怯地问。

  “死啦!”吕老寿喊着。

  董金榜说:“吕老寿,你既然想面见大帅,就抬着你走,让你儿媳伺候着你,怎么样?”一双色迷迷的眼睛似乎要穿透吕李氏的骨头。他刚弯腰,准备再次托起她下巴时,吕李氏一口唾沫吐到他脸上,跳起来猛奔,疯子似地呼喊着:“大魁、大魁。”恼羞成怒的董金榜枪一挥,吕李氏的后背便暴起一串血花,张着双臂扑在地上。

  双臂反捆着的康秋珍弹跳起来,一头向董金榜撞去。董一闪,她撞到一名士兵的前胸,士兵口喷鲜血,被撞出数步远,立刻毙命。一阵乱枪打中康秋珍,她跌跌撞撞地倒在吕老寿身旁,死不瞑目地望着白云飘移的天空。吕老寿早已断气了。

  与此同时,山匪们开始拼搏,做绝望中的最后一次挣扎。

  龙首山一片生死场……

  ……趁着暮夜,宝珠和孙狗儿上了山。山寨死寂,像散溢着鬼氛的墓地,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清凉的月光照着一群尸体。宝珠默默地跪在吕老寿夫妇尸身旁,一动不动地垂着头。

  孙狗儿把数十具尸体都移到厅堂,把几桶松子油泼了,只等点火。他轻轻走到宝珠身旁,说:“二小姐,给他们老夫妻合葬吧。”

  宝珠没有回答,默默地磕了几个头,站起身用长刀去挖土。她拼命地挖,越挖越快,刀光映月,像条银蛇狂舞。

  葬罢吕老寿夫妇,孙狗儿跪着,轻声说:“少乃乃,你收着。”焚了春片,开始举火烧山。片刻间,烈焰渐起,火龙盘旋,整个山峰在热浪中抖颤、呻吟。宝珠和孙狗儿面对着大火,像为龙首山做着祭礼,神情严峻、苍凉和悲愤。山寨的精神和血r化成灰烬,变成明朝的闲云和荒草。

  孙狗儿的脸上挂着泪痕,说:“咱走吧。”

  宝珠点着头,突然说:“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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