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部分
“住几天再说。没别的,咱姐妹扯闲唠磕,图个清静。”
刘雯翠目光呆滞地摇着头。宋毅芳明白她的心意,怕承受恋女的痛苦,人生的悲痛莫过骨r生别。
“姐姐,我走了……”刘雯翠咬着嘴唇,还要说什么,两个孩子蹦跳着进来了。蓝宝珠手上举着糖堆儿,晃着脑袋说:“哥哥给我买了两支,他没吃。我吃了一支,真好吃。妈,你咬一个,又酸又甜。”她把糖雄儿高举起来。
刘雯翠蹲下身,失魂似地望着女儿,面目的每个部位都抽搐着,泪流在面颊溅碎在衣襟上。她蓦地抱起宝珠,发狂地亲吻起来。冰糖葫芦掉在地上,日辉下闪耀着鲜艳的红光。
她又变得很冷静了,站起身,抿抿凌乱的鬓发,望着宋戥芳突然跪倒,磕个头说:“姐姐,妹子谢你了!”
“你这是做什么?”宋戥芳急忙把她搀扶起来,神情严峻地说,“可不能胡思乱想,有多大的委屈光忍着。这样吧,你在我这儿多住几天,要不,你就把宝珠领回去,”
刘雯翠笑起来,说:“姐姐以为我想死吗?”她点起一支烟,狠狠地吸了几口,轻声说:“我不能老来,孩子慢慢地大了,谁愿有个当窑姐的娘?我舍不得宝珠,这是人之常情,生摘瓜,蔓儿疼哪!”
刘雯翠走后,不到半个月,便有个老头找上门,把个小包裹交给宋戥芳,说:“雯翠殁了。”
宋戥芳听了,犹如霹雳炸开头颅,摇晃着身子倚在门楣上,半晌才“哇”地哭出声来。
老头儿叹息地说:“她也算得上烈女啦!把王楼骗到房里,用剪子戳瞎了那小子的一只眼。就喊着蓝田耕的名字跳楼了。
老头儿是妓院的杂役。刘雯翠临死前,把一个包裹交给他,说:“老俊大叔,我把女儿托养在义姐姐家了,你受累把我这点私房送去吧。我不会看错,你老是好人。”又把一些钱塞进他手里,催促快启程。
夜里,正在打点行装上路的老俊听到野狼般的嚎叫,光腚的王楼捂着血淋淋的脸,连滚带爬地跑着。接着一声悲怆的长呼,一个身影栽下楼。当妓女嫖客闻声都涌出来,乱成炸蜂窝时,老俊才知道坠楼的是刘雯翠,头撞在青砖地上,颅骨粉碎,早是死了。有些平素和她要好的姐妹便哭出声来。
“她的尸首呢?”宋戥芳哽咽着问。
“王楼要拖出去,扔在乱葬岗子上喂野狗。谁敢不听他的啊!好在这王八躺在炕上治眼,我就把雯翠埋啦。柳木薄板材,也没敢起坟头儿。唉——”
“雯翠还留下什么话了吗?”
老俊摇着头说:“包裹我没解开过,也许里面有信。人啊!
有什么意思……“他不肯接受宋戥芳的挽留,拖着疲惫的双腿走了。
宝珠和福贵在胡同口玩泥巴,捏了许多猫狗儿的,兴致很浓。老俊痴望着宝珠那张抹着几道儿泥巴的小脸,叹口沉重的气,不愿被孩子认出来。走到巷口,对一个卖药糖的摊贩说:“包二十块,给那小孩儿送去吧。”
宋毅芳打开包裹,除去那些首饰外,有一块寥寥数语的血书。她望着遗物,想起在寂寞皇宫内和僻静乡下度日的姐妹之情,不禁又哭起来。两个孩子捧着糖跑回来,宝珠嘴快,说:“娘母,是卖药糖的爷爷送的。”
宋戥芳拉住女孩的手,慢慢地揽到怀里,喃喃地说:“苦命的孩子。宝珠,想你娘吗?”
“想。”宝珠点着头,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