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黄雀
��却仅用些许简单基础到无有变换之势便已然在百回合间令惯有经验的重霄步入下风,东王公十数万年未曾动武,生疏一二也概是常事,转而入颓与那小子的熟练狠辣无不相关,然令玄拓皱眉者,却是那看似无招胜有招的狠力。

  上界尚来重招,天生怪力武者大有其道,却始终不入主流,屈居于下。

  就算是他十万年前手握征战的神兵乾霆,看似薄瘦凛冽的长剑,却也几重达万斤,况体积比其长剑数倍画戟,出力惯性之大,比起那轻薄的长剑显然更是不易变招,通常转手围攻的简变更是吃力,大力者况难以得控,废些许缓冲时间,可那确乎重达几万斤的武器在那小子手里,却仿似比舞剑还来得灵敏轻松。

  无论从任何方面而看,这都是相当可怕之事。

  重武势大,灵巧不足;轻器换巧,威赫难闻。

  这恰恰是一个有舍有得的选择过程——

  可须臾之间便能将重达万斤的画戟若轻器般招变换,饶只是最基础之势,便也骇人听闻,对方虽是一身蛮力不假,可那数招内便令重霄略得伤势的简招,透其本质,其实是在做武招的减法。

  真正的战场上,致人于死地的方法永远来得不那么花哨,而是粗野残暴地一击致命。

  很显然,对方看似不过是个血气方刚的小子,却已然熟络这场生死之道。

  饶是玄拓年少时浴血征战多年,却也从未见过这般的气质…看似冲动易怒,而那战斗之时流露的气息便像是,从数不清的生死之斗中走出来的罗煞。

  而在另一方的后卿,明明自家王上简步上风,那紧蹙的眉目却是始终未能和缓。

  那看似轻松屹立于原地的男人,那紧抓着神兵的手,却是几不可见地轻轻颤动起来,许半晌都未能而止——

  就算是那时在魔族内战之中,他也从未见过自家王上须臾的几百回合间将那蓄积的力道一下竭力用到了极致。

  像是一时的突而焦灼,转而之后,却只能望着这面前之人,并非只有这不甚出名的东王公一人,目光所指之处,那负手在后的高大身影却是一脸面无表情地望着战场,始终未有出手的意思。

  玄拓出手的时机与力道看似随意,却又是适逢其时地恰到好处…

  但若如西王母所说,对方癔症旧疾未愈,显然却并不影响那传扬十万年的赫赫威名与实力,东王公尚且如此,更况玉清真神乎?

  在未知清微底线的情况下,后卿虽对自家王上的能力有着满满的信心,却明白这显然是个难以纠缠的对手。

  不如趁此时机对方未整之时,以魔军身经百战的经验突袭打个先手……

  男人深知,以目前毫无实战经验的天军来说,甚至不需造成过多伤亡,只一小部分稳准和的绞杀,便能令这临时组建而起的万人之军军心涣散,引起莫大的骚乱。

  后卿斜眸略略侧望,大军之中某一眸色褐紫之人已是略略点了点头,倏知其意。

  像是在之前的实战中熟练演络过数回,那风起云涌撩动的落云在此之中更是婉转漂泊,好似只是眨眼之间的片刻,却已然有一小股锐魔军借着云涌的遮挡极快地圜转掠向那天军之后。

  然转过眸来却见那天生暴脾气的自家王上竟是始终未曾开言骂回,那湛紫的眸光暗了又暗,死死咬着牙狠狠瞪了瞪重霄,才似好不容易强忍下一股郁气,手中画戟的枪尖却直指那紫袍之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