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夜逢
br />   “图的又是什么呢?”

  零随摇了摇头,背下身来转身欲走,却因那身后静默许久的声音停止了脚步:“那您为的又是什么呢?…天下,名利,至高无上的地位,还是为了那彻夜冷寂的深宫?”

  “苍生。”

  男人却只丢下那两字,背着手径直向前走去,直至消隐在黑暗之中,那愣愣杵在原地的钩吻却仍旧没有回过神来,喃喃反复咀嚼着那奇异而又简短的字眼:

  “…苍生?苍生……”

  …….

  夜凉低潮,流萤纷纷。

  一道黑影从清微府的一处院墙内飞身而出,方要轻落于地之时,却在半空中猛然回转身形,侧身险险擦过那道疾射而来的残影,潇潇落于地面之时,却反见那拖逸的袍袖已然至手腕始整齐又平整地削去一大截,残布飘落在地,于此同时掉落的,还有那咕噜噜从袖角中滚出的盈白瓷瓶。

  零随的长眸微皱,抬眼望向身侧不甚见光的树影暗处。

  吱呀作响的轱轮微动,那坐着轮椅的身影继是被那身后的人影推出,袒露在柔和光亮的月色之下。

  琥珀眸微敛,释放的气息瞬间已至那推车的小厮近前,可对方神情依旧淡然到麻木,目视前方,仿若未曾将他放在眼中般镇定自若,可那看上去分明活生生的人影回传间,却无半点心跳呼吸的痕迹,那浅淡的灵波打在其上,却像是被某种身体材料奇异的漩涡吸而进,转化成了另一种能源形式。

  …这竟是一个人偶?!

  零随自认见多识广,却一晌有些愕然间,便见那天青蓝袍的声影温和浅笑,仿似方才那等出手狠辣的偷袭与其无关,好一副翩翩公子的温润随和:

  “二皇子…”男人开言,却是一顿,倏尔才像是想起什么改口道:“哦对…吾等健忘,如今这般时日,也该称你天帝陛下了。”

  这般拐弯抹角故作忘记的挖苦,令得零随的眉头深蹙。

  “你果然还活着…玄桓。”

  他当年其实便就对面前之人的死因有所疑虑,却苦于抓不到什么证据行踪,直至之前某次去登那红楼找白泽寻访些古方之时才窥得些蛛丝马迹,却也不能苟通,其间试探多回,却也无功而反的隐秘令得他自己都一度以为是自己多疑…直至那时濯黎成婚时的婚贴,才将这等隐在暗中的老狐狸给引了出来。

  只不过这后果…可谓是伤筋动骨。

  他与濯黎的分裂,包括这一切本该天衣无缝的谎言,却都毁在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手里。

  零随咬着牙,那钝痕的指甲深入掌心,压出一道道印痕。

  “不该怪我…”玄桓抬了抬眼皮,倏然敛了笑,恢复一片漠然:“这都是你的咎由自取,零随。”

  “你不该打她的主意,也不该再来清微府——”

  “她不想见你,你们已然结束了。”

  “她是孤的妻,又何置于你这无谓的外人来插手指点,莫非管得太多!”

  “太多?…”迎着那双愤愤、随时可能出手伤人的琥珀长眸的瞪怒,玄桓却是一脸无畏淡然,反是俯身捡起对方滚掉在他脚边的盈白瓷瓶,拿在了手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的事自然该由我管,你这所谓的丈夫…?”

  “在吾看来,未置喙太多,无理蛮横,惹人厌烦,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