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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融情不自禁地屏吸。她酝酿着该怎样描述这种心口剧烈跳动的感觉,却被一把拽起,匆匆走远。

  何宁粤朝着树丛瞥去一眼,一副了然于心的慵散模样。而李蓝阙正忙着将枯草从毛衣的松散的纹理中揪出来,全然没有留意到有人离去。

  她实在是失去了耐心,自暴自弃地不再清理,转而将书包扛上肩。

  “所以……哪一半是真的?”

  何宁粤答得不假思索。

  “你不知道的一半。”

  李蓝阙微微愣了下,杵在原地细想片刻,然后快步追着他的身影。

  “你知道他怎么坐的牢了。”

  何宁粤像是在问,又像是在陈述。

  指尖拿住玻璃杯沿,将热茶摆在矮几中央。他松开领口一颗扣子,将自己陷入扶手沙发的靠垫中。

  李蓝阙“嗯”地应着,横坐在他的大腿上。

  “好好的,别把你的大脑袋凑过来。”

  何宁粤轻捏她的耳垂,稍稍使力一压,倒让怀里的人借着假模假样的吃痛,将他搂的更紧了。

  “我脑袋不大。”

  双手挽在舅舅的肩背,李蓝阙偷偷嚣张一笑。,笑他嘴上拒绝,还是心甘情愿环抱着她。

  他的心口不一总是留下破绽,令她欢欣愉悦。

  “舅舅……那秦叔叔是故意的吗?”

  故意像他一样,给人破绽。

  她知道利用学生套取经罪不至刑罚,直到最近搜索了判决书才发现,秦叔叔借着被举报后的调查,将转移巨款到医药公司的事交代了个明白。而与范女士的寻人启事一同出现的,还有一则知情人士的匿名爆料,将他如何苦心孤诣研发药物到失去一切的坦然伏法描绘得可歌可泣,家庭破裂了,事业断送了,新药也没能上市,一夜之间,他竟被重塑成了一个悲情英雄。

  “嗯,”何宁粤轻缓地摩挲掌中腰肢,“否则那么多年能逃过审计,却逃不过我?”

  “你会觉得……你没有惩罚到他吗?”

  李蓝阙黏得他更近一些,他撩开她蓬软得挠在下颌的乱发。

  “我会觉得,”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

  “他的死我应该负责。”

  “他的,遥远的另一面,我们都不了解的那个大好人,被我杀死了。”

  “以及,他本可以救的那些人。”

  他像是第一次讲这些事,也的确是第一次讲这些事。不似平时言简意赅的风格,反而有些踟蹰的断续,字里行间全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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