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陆】
��绷。

  她只觉心口似也被轻轻一扯,绷得紧了些。

  ……

  马车在公主府前停稳,二人先后下车。

  虽有非常短暂的迟疑,英嘉央还是看向他,说:“先进来把药上了,再回沈府。”然后先行步入府中。

  沈毓章顿了一下,跟了上去。

  公主府中极为阔大,雕甍邃阁,高轩曲径,夜风轻来,有花草香气盈于四周。

  她让婢女先去备药,回头就见沈毓章立在原处,脸色沉沉地盯着地上花阶,目中添了些说不明的情绪。

  她却一眼就看明白了他的思绪,想了一下,对他说道:“宇泽每日睡得早,眼下应已睡下了。”

  沈毓章闻声抬眼,片刻后,说了一个“好”字。

  婢女备好药,回来为他引路,她遂交由婢女侍奉他,为他清理伤口并重新上药,自回屋去更衣。

  待更了衣,派去侍奉沈毓章的其中一个婢女回来,脸色不太好看,嗫喏半天不禀。

  英嘉央一面对镜摘去耳上金铛,一面问:“怎么了?”

  婢女未办好差事,年幼的脸庞挂着懊色,轻声说:“奴婢们请沈将军宽衣上药,沈将军坐在屋中,冷着脸,不言不语的,奴婢们半晌都劝不动。”

  英嘉央将耳铛搁在妆镜前,看了一眼镜中的婢女,并没责她什么,起身走了出去。

  ……

  屋门再被人打开时,英嘉央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眼前。

  沈毓章挨着矮榻,手肘撑在膝头,脊背绷出一道流畅而结实的线条,上面几抹猩红刺眼。

  他抬眼觑她,不作声。

  英嘉央轻轻叹了口气,对屋内外的侍婢们吩咐说:“药放着,你们都先下去罢。”

  门被缓缓阖起,屋中点了灯,照着他冷肃的脸。

  她走近他,什么话也不多说了,抬手去解他的衣袍。

  一层接一层地揭下来,待到他上身尽裸,背上那几道杖伤又长又深,触目惊心。她扯着他衣物的手一抖,不当心地轻敲到了他的腰侧。

  “央央。”

  他叫她。

  这一声她已有六年不闻。

  当下她只觉心口再次被人轻轻一扯。

  他说:“你对我,还是会忍不住心疼,是不是。”

  ……

  十六岁那年秋,他跟随皇帝及诸皇子们出猎,虽有禁军跟着,却还是因贪猎而不当心地从马上摔了下来。

  幸得天佑,摔伤不重,骨头也只断了肋条一根。

  回京之后,她一听闻他受伤便跑出宫来看他。

  当时她眼眶通红,紧攥着他的手腕,又气又急,掀开他的衣袍就要看他的伤处。

  那时候的他还能忍着疼笑出来,腾出一只手将她搂住,安慰她不是什么大伤,不过两三个月他便又能同从前一样,能上马能张弓,能将她一把抱起来。

  她把下巴搁在他肩头,只觉心被揪扯得难受,半晌后闷闷地道:可是我心里面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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