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拾玖】
�你之子更快让他答应?不过才五岁大的孩子,何必要被卷入这等乱事中来?”

  说出最后一句话时,他几乎压不住火气。

  他明白卓少炎所提议的确实是眼下的“上上之计”,他无法反驳,也不能反驳;他心中绝不希望事态朝着这个方向发展继续,但他却又必须同意这样去做。

  这怒意归根结底,是他深觉自己亏欠了她。他不止亏欠了她,还更亏欠了二人的孩子。但他却将对自己的火气冲她发了出来。

  这样的迁怒,鲜少在他身上发生。然而他竟然控制不住。

  英嘉央一直静静地看着他,待他把话都说干净了,才向他走近数步。

  身前近距离的人影带来了些微的压迫感,沈毓章皱着眉抬眼,眼底墨黑中透着红斑。

  英嘉央看着他说:“你问我何必要来这一遭,那么我来告诉你。

  “我想亲眼看一看,令你奋不顾身的、当初为了它宁可将我二人十余年的情分一夕割断的北境,究竟是个什么模样。这个理由够不够?

  “六年前因我之故你未能血战沙场。五年前我没能救得了你的恩师裴将军。而今你不惜赌上沈氏一族而投身叛军,我将自己送到这关内,就是为了将自己与你绑在一起,令朝中无人能论你之死罪、能议发兵北上攻金峡关。我用我自己来赔你我之当初。这个理由够不够?

  “兵部从来没有因无能人可用而来求过我。从始至终都是我主动要求,替朝廷来走这一遭的。”

  沈毓章听得胸口一窒。

  他盯着她,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字。心底深处一霎而起的强烈冲动,令他抬起胳膊,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他将她的手紧紧地攥在掌心中,就好像攥着他二人所有的当初。

  她一动不动地任他攥了半晌,才缓缓地将手从他掌中抽出。

  “毓章。”英嘉央轻轻叹道,终还是叫了他的名,“此番赔过之后,你我便再无当初了。”

  沈毓章的手在她身前滞了滞,重新落回膝头。

  他没说好,也没有点头。他用新一轮的沉默来面对她的这句话。

  英嘉央侧身,在他身旁坐下。

  她给出足够的时间让二人重新恢复冷静。直到屋外的日头移近天空正中,屋内的热意将人蒸出一层薄汗后,她才出声:“你来辅政。”

  “你来辅政,”她又重复了一遍,然后说:“我便同意。”

  同意的是什么,她不需要多解释。

  沈毓章将她的话听得很清楚,脸色不变地继续沉默着。

  他没有表露出一丝的惊讶或犹疑,证明这个主张亦经他自己熟虑过。

  英嘉央看他一眼,继续说:“余下的二位,你与卓少炎可自决策。但是你,必须列位三辅臣之一。否则我绝不答应。”

  她说:“皇室如今是什么样,的确无须你多言。我自幼及长,身边所有人都告诉过我,父皇在当年母妃过世之后就像是完全变了个人。我不知从前他是什么样,但我又岂能不知他这些年来是个什么样。国政、天下、民生,哪一件都不在他心里。皇叔虎视在侧,积蓄多年而有今日之势。而今之朝堂,半壁皆是他的僚属,照此以往,用不了三五年,这大位便该易主了。一旦让皇叔得了这大位,以他过往对大晋的主张,大平国祚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