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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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目中杳杳,吐字清晰:“沈毓章通敌、徇私,想必此时正被大平兵部派来的军法官押询中。”

  “通敌、徇私?”

  “两军相持,沈毓章却递函于我,函书中称‘故日旧情’、‘愿聊叙往怀’等诸语。在与我关外相晤之后,更是持军不动,时过月余都不出战。铁证如是,依大平军法,他是罪责难逃。”

  戚炳靖定定地看着她,问说:“不过是帅旗撤换,你又如何能推断如是?”

  “并非推断。”她面无波澜地开口。少许停顿后,她继续道:“沈毓章这两项罪名——正是我为他构陷的。”

  他闻之,目中略震。

  她则哂笑了笑,“沈毓章之所以持军不动,无非是因知你被鄂王断了辎补、你我人马必定难以久持相抗,计在长耗而迫使你我退军。这点计策,还是当年同我一道在讲武堂内学的。”

  他却问:“你又是如何让大平朝中得知沈毓章书函之内容的?”

  卓少炎转过头来,对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因我身边至亲至近之人中,有大平兵部所安插的眼线。”

  戚炳靖万没料到会听到这般答案,不由自主地上前两步,握住她的手:“此事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晋历永仁二年正月,卓少疆奉诏回朝,坐里通敌军之罪而被下狱——便是在那时得知的。”

  她淡淡地说着,脸色平静如常,仿佛谈论的并不是她所亲历的事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