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分手(4300+)
起来,初语帮它剃光了尾部与背腹的毛发,每日都耐心替它上药。

  顾千禾的电话打来时,初语正坐在院内的藤椅上替猫猫带防咬圈。

  接通后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直到猫猫低软地叫了声,那时的气氛陡然凝滞了下来。

  片刻之后,顾千禾冷声问她:“猫猫还在家?”

  “嗯。”

  “我不是让你把它送医院么?”

  初语顿了几秒,平静道:“我又把它带回来了。”她没有办法将猫猫丢在陌生孤单的环境里,哪怕是宠物医院,她都无法接受。

  顾千禾听着她那冷漠淡然的语气,心底骤然涌起一阵火,可他开口前仍强抑着没有爆发:“你现在立马把它送到医院去,不要自己给它上药,猫藓会传染的,你体质那么差,一定要离它远一点。”

  “我知道会传染,医生开了药,带回家养就可以,我不会把它丢去医院的。”初语说到最后,语气逐渐不耐,急欲结束通话。

  顾千禾冷笑:“那我问你,你带回家养了半个月,猫猫现在好了么?要是没好,你趁早把它送到医院去。”

  “不行。”

  多可笑。

  顾千禾承认,他嫉恨初语对猫猫的百般温柔与耐心,嫉恨那不过是一只猫,却从他那里夺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距离扭曲了这种嫉恨,使他变得面目全非。

  最后爆发的剧烈争吵令他们都丧失了理智,他第一次对着初语吼:“我要你把它送走,你他妈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十八岁的少年,对爱的渴求强烈,骨血中埋藏着极深的执拗,以及一颗时时刻刻都尖锐不安的心。

  无数个争吵冷战的日子,他躺在漫长无尽的黑夜里,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他开始变得不再驯顺,不再温和,他想要得到爱,却又不知该如何得到爱。

  柔情被碾碎,只剩一地将人刺痛的玻璃碎屑。

  只记得那天他们那样歇斯底里地吵,像是从来没有那么恨过彼此,口不择言,说尽伤人的话。

  总当情爱无限,可以肆意挥霍。

  那天的争吵引来了同宿舍的美国室友,那人喝得烂醉回来,猛砸顾千禾的房门,嘴里先是恶狠狠地咒骂着,后又倒在他门前醉醺醺地讥笑歧视。

  顾千禾当时怒不可遏,走到门边狠踹一脚,拎起那鬼佬的衣领,直接朝着那人的面门出拳将他鼻骨砸断。

  那天初语听着他那头打斗咒骂的动静,第一次彻彻底底地崩溃了,她蹲在地上,手心麻到毫无知觉,那种心腔都在止不住发颤的感觉几乎快要将她逼疯。

  他本性中涌动不歇的蛮性与执拗压得初语彻底无法呼吸,人是恍惚的,心神碎裂。

  她第一次感知到,那样错异无常的情爱竟能让人扭曲至此。

  后来他回到卧室,重重将门摔上。

  恶战过后激增的肾上腺素压迫着血管蔓延,他浑身低劣的血气,腥浊难当。

  等他拿起电话,却只听见初语的哭声,听见她在电话那头说:“顾千禾,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冗长寂静的冬夜,无尽无期的折磨,迷茫昏暗的未来。

  初语再也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