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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气?”蒋奶奶疑声。

  蒋卓点点头,“嗯,就是客气。”

  蒋奶奶哪管她们之间客气不客气,一家子在一屋檐下,能安安生生过日子就成了。

  那边儿蒋珂跟着李佩雯出了四合院,心里是估量好的,李佩雯肯定要跟她继续说昨晚的事情。果也没走几步,李佩雯就说:“你没跟奶奶和蒋卓说出那事儿吧?”

  蒋珂点点头,“我没敢胡乱说话。”

  “那就好。”李佩雯松口气,说话声音不大,见着前后来人会借着打招呼闭嘴。

  她跟蒋珂说:“这事儿就咱俩知道,我不会说,你也一定要咬死口,免得生事。”

  蒋珂看她是这么想的,正合她意,自然使劲点头,“成!”

  这也就算把话说定了,两个人心里都踏实了些。李佩雯对蒋珂还有好奇,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蛋这时也觉别扭。她索性不看蒋珂,又问她:“你多大,以前就是跳舞的?”

  蒋珂也看着路前方,不时回下头,“我刚满十八周岁不久,比蒋珂大两岁。我从六岁开始跳舞,跳了十二年。”

  李佩雯还是忍不住看了她一眼,“那我以后就叫你可儿吧……”说着叹口气,她当然还是希望她的女儿蒋珂能回来的。可在现在这个蒋珂面前说这话总归不好,她叹完气就又说:“虽然是半路母女,但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蒋珂低头抿抿唇,辫子垂下来在脸蛋两侧,然后她抬头看向李佩雯,“谢谢您,还愿意当我做女儿。”

  李佩雯呼气,“不当怎么办?告诉所有人你不是我女儿,你是来自2018年的人?你说大伙儿会说我是神经病,还是会说我疯了?这么一闹,咱家的日子也甭想过了。医院精神科得给我抓去关病房里看着,天天往我嘴里塞白药片子。”

  蒋珂听她说这样的话,不自觉笑起来,她看着李佩雯的侧脸,忽说:“其实您不挂脸子的时候,真挺好看的。”

  李佩雯也看向她,“你不跟我犯轴的时候,也挺好看的。”

  蒋珂笑出声,跟李佩雯在胡同里往前走。两人并肩一排,都是削肩瘦腰,最是恰到好处的身型。

  这胡同里的四合院,一院儿里总住了好几户人家。东南西北,一家一个屋脊山头。

  院儿中间有口井,三步外是一拼凑起来的四口石槽,中间儿压一乌黑绑褛布的水龙头。井口边儿也栽着洋槐,茂密的枝干撑出一片树荫,压得井口乌洞洞的黑。

  时值正夏,那树枝儿上还趴着三五只知了,一过了午时就吱吱叫个没完。心躁的听了恨不得一扫帚扫个枝儿秃,心静的,倒也能听出些乐曲的滋味儿来。

  蒋珂端了瓷盆去井边打水,一撂下木桶,井里水花四溅,“哗啦”一声惊得枝条儿上趴着嘶叫的知了振翅飞了几只。她穿着印浅纹儿的对襟薄褂子,很土旧的款式,袖子卷得很高,直掖到胳膊根处,露出两条白嫩如藕节般的胳膊。

  天气热,她额头上密密浮着的全是汗珠子,渗过眉毛就要流到眼睫上。她怕汗水进了眼腌得慌,便抬起胳膊胡乱擦抹了两下,把汗给抹了去。而后仍去拽井口里的麻绳儿,一手挪过一手地往上拉木桶。拎了小半桶清凉的水上来,倒进瓷盆里,抄起凉水往脸上扑热汗,只觉浑身都跟着打了个激灵。

  这会儿是午后,上着班的大人自然都不在。没班上的老辈儿都歇在屋里睡午觉,打着呲了缝儿的芭蕉扇子,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