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冰箱里拿了两瓶矿泉水才进去，当着程林辉面关上了门。

  “累了？还是见到蒋轩心里不不痛了？”章时年拧开瓶盖，把水递到他左手里。

  陈安修仰头喝了一口，晃晃瓶身说，“都不是。”自打退役后，他都几乎没怎么和人真正动过手，这次和纪明承并肩而战又让他想起了昔日一些事情。

  “要不要洗澡？”

  陈安修从沉思中回神，笑着示意自己还打着绷带右胳膊。

  “我可以帮你。”已经练习过一次，章时年觉得自己技术还行。

  陈安修摇摇头，“还是算了，刚上药，一天不洗也没事，现天还冷，应该不会发霉。”

  “那就上床睡吧，我帮你把外套脱了。”章时年动作很轻缓，一点都没碰到伤口。

  陈安修伤是右胳膊，章时年体贴地选择睡他左边。

  章时年身上有股很淡冷香，靠地很近了才能闻得到，陈安修猜可能是某种香水，他不确定，但有点像山间树叶味道，比那厚重一些。

  “怎么，睡不着？要不要来聊聊？”两人没带换洗衣物，也无意穿医院病号服，就和衣躺了床上。

  “聊什么？”陈安修问，或者这是转移注意力好方法。

  黑暗中，章时年好像想了一下，很说道，“就说说你小时候事情吧。”这应该是安全话题，小家伙今晚心神明显有点不稳。

  “我小时候啊，姥姥家住多，我姥姥有三个孙子，不对，是四个，还有一个小洋鬼子，我好多年没见他，差点把他给忘了。”

  “你姥姥家还有国际友人啊？”章时年轻笑了一声，小洋鬼子都说得出来。

  “戴维是我小舅儿子，今年也该有十七八岁了吧，我上初中那会，小舅就带他回来过那么一次，当时他才五六岁，这一晃都十几年了。那次我小舅妈也来了，不过小舅妈和戴维都不会说中文，姥姥家也没人会说英文，如果小舅不，我们就和哑巴一样，相互比划。”想起那时一家人指手画脚有趣情形，陈安修也忍不住想笑。

  “那你小舅现哪里？”

  “他啊，还美国，他不常回来，有时候一年一次，有时候两年一次，做不得准，不过他都有寄很多钱给姥姥用，人家都说，我长得像小舅，可惜我脑子没他那么聪明，他是我们这里很早一批大学生，不过北京念完大学后，义无反顾投向了美帝国主义怀抱。听姥姥说，他现美国大学里教书。”

  “听起来过得很不错。”

  “应该还行吧，我妈妈比他大六岁，是他唯一姐姐，我姥姥说小舅从小就是我妈妈背大，我妈妈背个小背篓把小舅放里面，我妈妈小时候很疼他，有一口好吃都留给小舅，小舅对我妈也挺好，每年也都有寄钱和东西给我家。前些年，小舅还想把晴晴接去美国上大学呢，不过晴晴有自己主意也没去，晴晴是我妹妹，她是我家会读书小孩了，当年考大学就很好，现北京读研究生呢。”

  小家伙絮絮叨叨地讲了很久，听起来他有个普通却很温馨家庭。真正感觉到他自己身边沉沉睡去才真正安下心来，今天真被他不管不顾地冲过来挡那一下吓了一跳。

  *

  第二天早上程林辉顶着两只黑眼圈起床，昨天晚上他支着耳朵听到半夜，只听到了一些模糊说话声，总算是没有很奇怪声音传出来，两人应该就是单纯睡一起，没做别事情。他出了自己房门，见隔壁屋里还没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