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楼②
��了,我在做梦……”

  咕咚一声,他一头栽倒下去,素华从楼梯上冲下来,一把将他扶了起来,冲着发呆的父母嚷道:“他冻坏了,全身都是湿的,他在发高烧,他刚刚说的都是胡话。”

  母亲先回过神,急忙说道:“快,快请郎中。”

  父亲披了蓑衣匆匆出门……

  他醒来的时候,素华坐在他床前,他愣愣看着她:“原来不是梦。”

  素华摇头,他闭了眼眸不敢看她:“我在你的窗下大喊大叫,我敲开院门,跟老师师娘磕头,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那些都是真的?都不是做梦?”

  素华点点头,他懊恼不已,急得面红耳赤,半天说道:“老师和师娘该讨厌我了,我更见不着你了。”

  有眼泪从眼角渗出:“素华,虽则无礼,可我说的都是心里话,那些话我想过无数次,我……你不要讨厌我。”

  “我父母答应了我们的事。”素华轻声说道

  他愣怔良久,猛一下坐起身,欣喜若狂道:“我这就回去禀报父母,请媒人上门求亲。”

  “等等。”素华低着头,“身子好了再回去。”

  “我听你的。”他看着她笑,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她挣动一下,任由他握着,低垂着脖颈躲避着他的目光,声音细细说道:“真是个傻子。”

  病好后他回家去了,第二日白着脸失魂落魄而来,他的母亲不同意这门亲事,母亲态度十分坚决,他在母亲门外跪了一夜,毫无回转余地。

  他说父亲出远门去了,父亲宽和,会答应的,而母亲,总是听父亲的。

  老师说也好,可师娘不愿意了:“我的女儿不要这样勉强的亲事。”

  随后他的父亲亲自上门,甚至托县太爷前来求情,师母不见转圜,他的母亲更加坚决,亲事陷入僵局。

  二人再未见面,却谨守着内心,谁也不曾有过分毫改变,他依然每夜吹笛子给她听,他找来有趣的书捎给她看,捎书人是他的老师,她的父亲。

  书里夹着书信,父亲假装不知。

  僵持了三年,大太太提出一个条件,乔松若答应,就成全他和素华的亲事。

  “什么条件?”乔容问道。

  “让松哥答应成亲后到杭城去,跟着二叔父学着做生意,松哥说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太太说不试试怎么知道,你做上三年,你二叔若说不成,你就回来。”素华笑笑,“她逼着儿子去了杭城,还跟老爷说是我在逼松哥。”

  母亲也曾有过这样的猜疑,她一度以为松哥娶了个贪图钱财的泼悍妇人,待见到素华,那样文静秀丽,令人一见就心生好感,夜里晚宴上,她不顾大太太之威,仗义出头替母亲说话,她就更喜欢她了,如今明白真相,认定她为知己好友,当下靠着她感叹:“嫂子和松哥还真是波折,不过好事多磨,眼看已满三年,松哥回来后,你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是啊,我就盼着他回来呢。”素华笑着,心里轻唤一声松哥,等到二叔父脱离困境,你就回来,三年五载也好十年八年也罢,我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