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册封
�小做低,如今看来他比萧谨又好到哪里去。

  “罢了,朕真是怕了你了。”

  因着大礼,连平日朴素的寝殿,也特意布置了。指尖轻轻勾勒红烛上描绘的龙蟒金线,萧定忍不住心底雀跃了一下,“不知那人穿红袍又会是何等风姿呢。”

  宁元二年三月十五日,是萧定一朝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异姓王的册封大典。

  若是问起观礼的官员当日的情形,那些繁琐的礼节,丝竹礼乐之声和礼官的唱赞,他们大抵记不得了,但在这场繁复奢华的典礼之中,最惊艳四座的正是平虏郡王陈则铭本人。

  陈则铭年少时面容俊美,满京城无人不晓。十几年后,当日的少年褪去了青涩与稚嫩,取而代之的是历经沉浮的沉稳和喋血沙场磨砺出的英气,玉簪墨发,绛血色的蟒袍配玉带束腰,更显现出身材壮修长,九分好样貌和着一分致的衣饰,干脆凌厉,英气逼人。

  萧定在丹陛之上见了盛装的陈则铭,深深陷在对方漆黑的眼眸之中,十几年了,他才终于意识到原来他的将军如此夺目。

  那晚,一切礼毕后,皇帝在西宫设下宴席,迎新王,赏百官。一反常态,皇帝亲自出席,皇帝身侧分别是太子和平虏郡王的桌席。

  一轮歌舞暂歇,皇帝侧头瞟了眼将军的侧脸,名宫娥将两人的酒杯倒满,状似无意的 把玩着酒杯,待席上安静下来,皇帝提杯道:“朕今日设宴,第一杯敬王爷,既已封王,日后 便是朕的手足,应当和睦处之。”

  按礼数,陈则铭如今身份金贵,便仅仅起身回礼,一饮而尽。

  暖酒入喉,不由一愣,这酒似乎是萧谨朝爱用的桂花甜酿。色呈琥珀,酒质香醇,带有桂花香气,陈则铭舌尖还弥留着一丝甜味。

  他不知道的是,这酒也是萧定心挑的,因为知到他有伤,今天又不可避地要应酬,才选了度数不高的桂花酒。

  他觉得不真实,恍如梦境,他这一辈子本该战死沙场,加官进爵、富贵满身不是他所愿所求。更何况给他这一切的人,竟然是萧定。

  “第二杯敬爱卿,追击匈奴,战功显赫,无人可匹。”

  陈则铭微扬下颌,将酒饮罢,十分放肆地抬头看了萧定一眼,漆黑如墨的眼睛里蕴含着一丝怀疑。十一年前他尚且年少,信以为真,小皇帝敬他重他,自然十二分的忠心,生死关头,力战沙场,不敢有愧皇恩。

  可小皇帝呢,疑心重重,折辱拷问,都不需要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甚至,甚至是让他亲手杀死了荫荫。

  前车之鉴尚在,陈则铭怎能不怀疑萧定动机不纯。

  萧定倒是面不改色,接着贺道:“第三杯敬将军赤胆忠心,朕必定不会慢待。”

  接着首辅发表贺词,百官共同举杯。

  皇帝才默默把视线移开,酒杯中甜酒微皱,他看不见那个因为几句夸赞又惊又喜,满腔热血的小将军了,那个天真明朗的少年被他一手打磨成了如今阴郁稳重的青年,如今懊悔已经来不及。

  他对陈则铭的脾性、行事所知甚深,因为他二人是君臣更是敌人,陈则铭的一言一行,思维想法或许会对社稷、江山、确切说是对他造成影响。

  在博弈中,身为敌人的他比陈则铭更清楚自身的弱点。

  如果可以,他倒希望自己没有那么了解他,如此,就看不出陈则铭的淡然和不以为意,凭什么他已经深陷其中了陈则铭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