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warning:梦里春情)
�鸠忍住呻吟欲望,握紧手里的匕首,迅速翻身面对男人,想趁他陶醉之时打个措手不及。

  孰知祝鸠翻身过后不仅没能将男人压在身下,而是面贴面,直视他眼睛。她手腕也被男人轻松擒住。男人用了巧劲,拈指间就卸了她匕首。

  没有因她动作降温的缠绵气息弥散在她耳旁,只是话语很凉薄:“你该晓得,我正是来杀你。”

  匕首落地的脆声响间,正够祝鸠看清男人面容。只见男人又亲昵地以鼻梁抵住她前额,吐息都撒播在她眼皮上,教她不便抬眼。

  她一窒,来人是谁的谜底欲出。

  只听见男子轻佻笑言:“华家小姐,为夫配合得可还贴切?”边言语,手也还配合着柔情满溢地抚摸着她颈脖,下步欲侵她红纱也掩不住的胸前颤动的满涨。

  这为夫也不知称自己是祝鸠口中的郎君,还是她的真夫君陈文柯。

  祝鸠口中的“国公大人”只有一个音,其余干涩得发不出。

  迟叙意自床榻起身,顷息间已妥帖地理好祝鸠身上衣物,顺带将纱帐也系起,再自顾地找了地儿,停坐下来。

  祝鸠见他抽离动作极快,惊愕更十分,后知后觉地将双腿牢实埋进赤纱里,扶着床沿撑坐起来,看迟叙意兀自试茶壶热度,满意地斟起茶来。

  祝鸠翻身下床,不自觉抚上面上轻纱。未曾掉过,许久不加遮掩的薄红小痣也被挡个严实。

  她见迟叙意夜行玄袍上已佩好陈文柯的禁步,忍不住盯着瞧。他也陪着祝鸠瞧自己身上的禁步。须臾,迟叙意忍不住发问:“有这么好看?”

  祝鸠正在想其中缘由,下意识地点头。反应过来又连忙摇头,忍不住问:“为何陈文柯的禁步在大人这处?”

  迟叙意装出一副惊喜欣赏的表情赞了一句“好问题”,似像同祝鸠共鉴珍宝似的轻抚着禁步,认真说道:“你可将这物什想作陈文柯的脑袋,我系身上,牢实,得再掉。”顿一顿,又补一句,“回去好复命。”

  祝鸠想不转,只喃着脑袋着这词,问道:“死了……?”

  挂着一副天妒角立杰出之人的痛色,迟叙意轻声惋惜:“是啊,竟就这样死了。”还痛惜地注视禁步,演绎得分寸极佳,不见夸张或假意,很合他芳兰竟体的翩翩模样。

  只是祝鸠无他这样闲演兴致,讥笑道:“死了?他倒挺好,去得很痛快。”,转又问迟叙意,“陈家已倒台了么?”

  迟叙意不出戏,缓缓摇头:“非也,非也,但已近了。陛下将陈意映嫁去了西戎,陈家非旦不知敛,变本加厉地和慎王亲近。祸患起矣。”,顷息又转回正常脸色,“不知陈文柯之死,能教陈家警醒否。”

  迟叙意饮掉最后一点儿茶水,起身欲走,背着手,问祝鸠:“这是否是个畅快消息?”

  祝鸠姿势仍算标准地行了一礼,感激道:“自然是。多谢大人好意,祝鸠与大人从前并不熟稔,如今承蒙大人肯心。”

  迟叙意只道不必客气,只是又问她一题:“今夜我来,你自觉我带杀心,竟敢絮絮问如此多,当真胆大?”

  祝鸠只道:“不见人时,自是这样以为。但见来人是大人,心便松泛了。”

  “何出此言哪?”

  祝鸠低语:“大人杀人,要教人先见着白日曙色,损了威名。且杀祝鸠如烹羊宰牛之绰绰,更何需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