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我想要的,并不是这个。”
�,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思绪纷纷杂杂,有什么轻飘飘的东西不停地掉落,且拂过她脸颊,痒酥酥的。

  祝鸠沾满墨的睫扇本可以覆住她所有神色,却因仰头单纯地掀开,将内心全袒露出来。

  祝鸠相当认真地看着他,慢慢地说:“沛国公府,有难。”她努力地和他对视,想让他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

  迟叙意凝眉,好像在认真地思索。他看着她一双眼睛映满他的模样。祝鸠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他一丝表情的变化。直到她的眼睛紧绷得要酸出眼泪来,他才疑惑地发问:“是吗?”

  祝鸠见他已有三分相信,连忙肯定:“自然是的!等到明年春……”

  而迟叙意好像根本没听祝鸠说话,突然伸手去捉她的右手。祝鸠的手和她露出的颈脖一样白腻,他执着她的手,能感觉到轻微的失温和一点汗。

  他吓到她了。她不是冰肌玉骨、清凉无汗的美人。她只是个随时会落泪、一紧张说话就期期艾艾、又总是勉强自己的女孩子。譬如,她现在仍站在他身前,勉力不闪躲。

  迟叙意领着她的手,摘下她自己看不见的陷在珍珠流苏里的小朵槐花。他侧过脸变着方位瞧她右半边脸,手再往下,好像要去碰她的眼睛。

  而这只是错觉。

  手最后落在她肩头,将在她肩上驻足的三两朵引她痒意的祸首拂下去。

  迟叙意做罢这一份工作,仍不肯松开祝鸠的手。他看起来纠结苦恼,又下定决心非要问她个清楚。他在祝鸠耳畔吐出几息绵薄的话语:“沛国公府又并无兵权,何难之有?”

  言罢,迟叙意通过轻握住的柔荑,清晰地感受到其主受了惊,脉搏都漏跳一拍。

  祝鸠任他动作已经心慌得厉害,掐着手心才让自己定下神来。长甲已断了,似尖锥一样的短甲更为疼痛。他的言语,在她听来,不啻惊雷。

  衣不蔽体,至于未着寸缕的感觉又开始侵袭她。

  方才他碰过的每一寸隔着衣物的肌肤像被点着似的烧,灼痛无比;而直接被他触碰的肌肤却像贴着冰,是细密的刺痛。

  祝鸠不敢再说话。但却又不得不开口,期期艾艾地说:“所以,我能邀你后日去晔湖边赏莲吗?”这是她之前匆忙编排好的台词,还紧接着上文。

  迟叙意轻轻地放开了祝鸠的手。他看着祝鸠那双能传情达意的眼睛瞬间浮出疑惑和不加掩饰的惊恐,伸手试图回抓住他。

  他知道她不敢。

  迟叙意从袖口中顺出个矮青瓷瓶,像是盛女子用的有色泽的口脂的容器。他将瓷瓶放进她手心,看见她的惊恐更是扩张到无限大,她紧蹙眉、睁大眼,让她的一双凤眸都鼓圆成了杏眼。

  祝鸠见他随手能拿出这些东西,摆明了是通常打发爱慕者的手段,想借此和她划清界限。祝鸠害怕他就此走了——她便再难有机会,不禁脱口而出:“我想要的并不是这个。”

  迟叙意看起来已经不再关心她说话的内容,盯着她的眼睛,却只说一句:“往后不要再掐手心了。”

  祝鸠讶异于他知晓的过多过于细微,惊得打了个激灵。晚风已瑟瑟地舞起来,她肩部的衣物十分单薄。她不肯他就这样打发了她,手不自觉地想要攀上他的衣袖,面前的人却恰好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他挣脱了这滞重的槐香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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