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亲且爱
��松警惕,闻言偷眼往这边看。

  温离楼从身后小文员手里接过个素色荷包,那抹素色干净至斯,在被火把照亮的夜色里颇为显眼。

  “不过是些海棠花籽,想来当是天涯海角愿君珍重,莫忘此地歆阳故土。”温离楼尝学口技,会变声,在外时所用男声澄澈且净,有如山间清泉,使人听之难忘。

  静谧夜里,这声音与声调听得人忽起思乡念。

  风中传来一阵桂花香,东天边隐约泛出不同于星辰月色的淡淡光芒。

  易墨缓缓点头,手臂抬起又放下,别过脸道:“不过是场萍水相逢的你情我愿罢了,如今一曲唱罢直接散了就好,何必纠结。”

  她没下那荷包,提着铐在手腕上那既沉且粗的铁链,头也不回钻进铁囚车。

  卯初时候,歆阳候朝门与林武门同时起钥,押送易墨要抓紧时间赶路,一行人马渐渐走远,直至消失在远处。

  方绮梦左手拿横刀,右手攥着装有海棠花籽的荷包,在自己渐渐变得粗短且急促的呼吸声中原地蹲了下来。

  温离楼捏眉心,正准备弯腰把人拉起离开,一口乌黑瘀血猝然被方绮梦咳出来,不偏不倚吐在温离楼脚前,弄脏了官爷的衣角裾边。

  二人头顶,天光乍破。

  ///

  年轻时候为丰豫呕心沥血,商号里几位顶事的人物几乎每个人都落下了这样那样的毛病。

  刘三军看东西久了会眼睛疼,厉害时还会头疼卧床,容苏明忙碌时候不时就得吃颗糖,否则会眼前发黑且浑身乏力。

  至于方绮梦,她早些年谈生意时吃下过不少酒,肝器有损,不能动气。

  大总务刘三军的眼疾和大东家容苏明吃糖,是丰豫总铺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却无有知道大总事方绮梦的肝病。

  早些时候隐藏此事,是因为她害怕容苏明知道后,大东家会勒令她停下活计回家休养,幸而近些年丰豫步入正轨,她不再像以前那般喝大酒,病痛也就随之轻缓过来。

  今次吐血,乃是郁结于中而再次诱发肝病。

  叶轻娇直直忙碌了个把时辰,这才算是稳住方绮梦的情况。

  “不告诉方家爷娘知道么?”叶轻娇擦干净手,解下身前医罩,再放下挽起的灯笼袖袖口,“起码告诉容苏明知道罢。”

  温离楼帮忙拾着桌上的银针火烛等器具,声音变回原有的清澈,犹如山泉击石,泠泠悦耳。

  她道:“先不急,待方三醒来再说罢。”

  “那估计就得到夜里了,”叶轻娇回头看一眼身后人,问道:“她还没和家中和好么?”

  温离楼动作麻利,三两下拾好叶轻娇的药箱,道:“她擅自和娄氏女和离,气坏方闫二位夫子,她两位姐姐对此也是无可奈何,她被家中赶出至今,抵死不认错,二位夫子要面子,同样抵死不松口,她回不了家。”

  “不然这样罢,”她迈步过来与叶轻娇并肩,细看卧榻上方绮梦蜡黄且苍白的脸色,“我打发人去方家寻她大姐姐,毕竟方三这副样子要死不活的,她大姐姐知道后再在父母跟前卖卖可怜,估计两位夫子也就消气了,倒底是亲父母,不会丢方三不管的。”

  “大可。”叶轻娇点头,下意识伸手拉住温离楼的手,她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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