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末温柔
�“确定的,”又重复一遍地址:“城西,泰安坊,寿康巷温门,那的确是温大人的家,寿康巷只有他一家是姓温的,我以前跟阿主去过好些次温家,咱们小狗就是从他家抱回来的,小狗也认识温夫人。”

  “如此,”花春想手心里已经浸出一层薄汗,在这鸟语花香的清晨,她恍然生出如坠冰窟的寒冷,“那就开门请人进来罢,毕竟是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诸法空相,诸邪避退……”

  花春想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她唯一想到的,就是容昭出事了……

  开门之后才知道,平日里安静且低调的容家宅子,不知何时已被公府缉安司的武侯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些武侯非是寻常驻街武侯,他们个个人高马大,装备齐全,头束三指宽朱色布抹额,身穿兽头护身甲,左朴刀、右机弩、手持玄藤盾,身后尺横刀,煞是威风凛凛。

  而在门外请见容夫人的,正是缉安司正司温离楼之妻,她来给花春想送消息。

  这的确是件沉重的,让人难开口的任务——劫走容苏明的,和在城南纵火,烧掉淮元坊旧葫芦巷的,乃是同一人。

  温夫人带了医者过来,说明情况后她就不错眼看着花春想神色,生怕容夫人有个什么闪失,她回去不好交差,不过好在花春想冷静,不似寻常妇人,闻讯就先哭个天昏地暗。

  容夫人只是红了眼眶,但也很快就稳住了心神,唯剩下两手还在不停颤抖。

  温夫人叶轻娇也不曾面对过这种情况,心里一边吐槽温离楼那厮赶鸭子上架,边开口宽慰道:“十二座城门虽不能尽闭,但已都设下重重关卡,出入严查,温司出动整个缉安司倾力寻找,石公府与守城军衙也调了千百号人马过来,会安然寻回容家主的。”

  叶轻娇想了想,没敢说出那嫌犯的真实身份——八年边军出身,参加过晋秦会战,在西边兵车府连杀十二人逃至歆阳,途中又灭一户门庭老少七口人,昨夜所纵之火至今尚未完全扑灭,死伤未计,穷凶极恶。

  听了叶轻娇的话,花春想点头,却没出声。

  默了默,她问:“她……她的长随和车夫呢,就是容迦南和容扎实。”

  叶轻娇微微压眉,神色似有疑惑又似有谅解,“长随摔了脑袋,被暂时安置在丰豫医馆,车夫轻伤,如何都不肯回来,一直在城南寻找,温司说,你们丰豫的伙计们,知道此事后也都跟着公府一块在寻。”

  说罢,一时无话。

  叶轻娇善解人意,想着容夫人需要时间缓冲,她这个外人不便在场,便主动找借口从前厅退去了前庭。

  容家虽富,前庭大小却是适中,摆设亦简单低调,东墙边有个汉石搭的葡萄架,架子下置青石桌凳,叶轻娇委身在葡萄架下坐了下来。

  自到珑川下发的海捕文书,温离楼便早已分析过那嫌犯一路来的犯案特点。

  昨夜事发后,因怕凶犯挟容苏明来容家,忙于协助打火队灭火的温司正就连夜派缉安司锐——藤甲武侯三百人,滴水不漏地埋伏在了容家宅子周围。

  一夜无动静,直到叶轻娇拿着温离楼的令牌过来,埋伏在四下的武侯们才现身到容家外面站岗。

  不然怎会连小狗那样有灵性的大犬,夜里都没察觉到那么多的藤甲武侯靠近?

  然则,便是如容苏明般在歆阳百行里举足轻重的人物,当意外发生后,天没有塌,地未曾陷,日头也照常东升,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