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
  去索贿,去吃拿卡要,这一点你一定要相信我。没有他托我办件事,我索要多少回扣,索要多少好处,这些都没有的。我也干不出这样的事。从他说话时的表情我看得出,他真没有干那种索要的事,他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

  慕绥新没有索要,都是大家自愿给的。于是,他在新婚的妻子前,保持了做人的尊严。

  别人很能谅解他,贪就贪点吧!他自己也能自圆其说,没有张手要。于是腐败在人们的心理上畅通无阻,在社会上大肆蔓延。谁要对腐败说个不字,委实需要很大的勇气。

  保险箱

  还是让我们接着说梅花被办案人员带走之后的事吧。

  带走她就是让她交待慕绥新的问题的。前妻交待了,现妻也得交待。她对这个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不像贾桂娥知道早晚会有那一出,打定主意扛着,当然最后也啥都说了。

  梅花虽然也30出头了,但还非常天真,还沉浸在她和老慕的感情里。一下子被“两规”起来,见不着老慕了,也不准随便活动了,干什么事都受到了监视,真是受不了。

  她是搞音乐的,搞艺术的,自由,浪漫。跟老慕认识以来,结婚以后,都非常地浪漫。因为这正是老慕的追求和需要。老慕在工作中十分劳累,在官场上十分劳心,在家庭中没有格调,只有到她这里来寻求格调,然后组成新的家庭,继续追求格调和浪漫。

  现在这种生活被阻止住了。表面上看是被办案人员阻止住了,实际上是被广大人民阻止住了。你想一想,沈阳这个老重工业基地有多少下岗工人,而且很多是全家都下岗,没处去挣钱,冬天没钱取暖,屋里太冷,就整天逛商店不买东西,或者花一块钱,坐上环城路的公共汽车,来回来去地转。而他,慕绥新,这个市长,平均每个月受贿十几万元!这是一个巨大的矛盾。无钱镬灶当棺材,有钱桌子当戏台。所以就必须止住了。不止住可不得了。贪点贪点吧,那是不知道他竟贪了那么多,知道贪了那么多早就吓坏了。

  梅花更不会想到这一层,她想的是,跟刘宝印的妻子坐上飞机到北京去买化妆品,一天打个来回。都住在大沈阳,想的问题不一样。现在不讲忆苦思甜了,眼面前的事大家都看得很清楚。没钱的想没钱的事,有钱的想有钱的事。贪了钱,犯了法的,想办法把钱交出来。

  办案人员阻止了梅花的浪漫,让她想钱的问题。有那么多钱,别人干几辈子都挣不下,让你想想把这些钱放在哪里了,然后找出来,交给国家还不行吗?

  她不说。她觉得,她一说,老慕就完了,老慕一完,自己也就完了。自己跟老慕好了这么多年,刚名正言顺地取得了妻子的地位,而且是市长的妻子,多么骄傲啊!可是自己一说,他收了那么多钱,他的市长肯定就当不成了。所以不能说。

  不说她又实在受不了办案人员的反复追问。他们问得很有逻辑,很有道理,不由得你不跟着他们的话往下说。你要瞎编瞎说,肯定说不了几句,就行不通了。人家知道你说的是假话,让你说真话。她又是个特别心直口快,爱讲真话,不会说假的人。

  眼看着她就要坚持不住了,就要说真话了,可是她又万万不能说真话,这可怎么办?脚板上长草——慌(荒)了手脚。

  她就疯了。

  也许是假疯,也许是半真半假地疯,总之行为不是正常人的行为了。办案人员问她话的时候,她不说话,她唱歌。办案人员说不要唱歌了,她就不唱歌了,她就跳舞。说不要跳舞了,她就停止跳舞,冲着办案人员笑。一边笑,一边七扭八歪地走过来。办案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