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
本来是关于体育、一个很有趣味的话题,说着说着就演变成探讨如何在此地立
足,表达对未来工作和身份的忧虑。我在理智上坚决给自己减压,因为无助于改善
状况的担心只是庸人自扰,对于我,第一告诫自己尽量去做,做了就踏实一点。第
二告诫自己:人的活法儿很多,肯定不是唯一一种。
第二个告诫算是本人阿q式的精神支柱,或者是对事情不够执着的一种表现吧。
旅行回来后,我发现翔子情绪特别好。他去买了一堆油画用品,把那个仅是摆
设的床垫靠墙立起来,开始他的绘画创作。他晚上10点收工回家,然后开始画他
的油画,以哈林区为背景,以哈林区的人为主题。
10月中旬,纽约已经冷起来,学校里热风呼呼地吹。侯太太咬牙切齿地对我
们说她女婿曾花了几千块钱为地下室安装暖气,我看出老人家眼睛里的真诚,但问
题是我们感受不到一丝热乎气。
侯太太是很有意思的人,和她的“老公”更是很有趣的一对。侯先生去世得早,
候太太当年大概是以探亲的方式从印度过来的。女儿女婿都辛苦打工,他们需要她
帮助带小孩做饭,侯太太要在这里长期居住。不知道侯太从什么渠道认识了现在的
老公。
新老公姓陈,台湾过来的老兵,说着一口很难听懂的方言,自称委员长秘书陈
步雷之子。不能不信陈先生曾经出身名门,因为普通的台湾老兵不太容易混到美国
来。陈先生早就是美国公民,一直单身。他退休前在邮局工作,是看大门的还是扫
地的我搞不清楚。
陈先生和侯太太不住在一起,只是白天时过来陪侯太太。让我撞见的都是他勤
勤恳恳地帮侯太g活,至于g完活他们有没有锻炼身体,我就不得而知了。夏天时,
我们地下室的门基本是大敞的,陈先生会过来给我们打招呼,说些让我们勤关灯少
用水之类的话语,天冷后警告我们不许用电暖气。
陈先生很鄙视土八路,他心目中的国军曾经那么的雄壮威武。我说过我不是什
么好人,所以当他跟我炫耀国军的精锐部队时,我一边体会着老人家对没落贵族生
活的怀念和对信仰的执着和忠诚,一边兴致盎然地逗他,我给他讲孟良固战役,强
调土八路27万人歼灭他们三个军45万人的兵力。陈先生尴尬、黯然,他不说话
了。
翔子一旁听着,他笑着对我骂:你丫真坏!
在没有暖气的地下室过冬依然是个问题。没办法,我在炉子上一直烧着开水,
增加热量,但又发现太潮湿。翔子说他在家里冷得腿疼,我去商店里买来四条绒裤,
然后递给翔子两条,他说:哇! 然而穿在身上后,翔子说样子难看,上不了大街,
我说你凑合着,实在不爱穿脱下来,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