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里鸢(四)
沉默。

  这距离庚子年的那个初春,已经过去一年有余,似乎足以让一对如胶似漆的爱侣渐行渐远渐无书。许多分别,误会,隔阂,难以用语言诉说,于是一场淋漓彻底的床笫之欢把它们都化作了相顾无言的沉默。

  还是婉婉打破了寂静。

  她把脸埋在裴容廷怀里,有点羞赧的忧愁:“容郎,你很想银瓶罢。”

  “唔?”

  婉婉伏在枕上回忆从前,云雾迢迢像做了场噩梦,惆怅地叹了口气,“她……可比我乖多了。又温柔,又会小意儿殷勤的。”

  裴容廷半天没说话,后来听见他笑出了声。

  “好傻子,做银瓶的时候吃婉婉的醋,做回婉婉又吃起银瓶的醋来?”裴容廷的气息摩挲着她的鬓发,声音听着缥缈,“因为是你,我从不觉得有什么不同。”

  “只会哄我!”婉婉嗔他一句,却也抿着嘴笑了。

  他们闲话从前,如此松散的语气,在今天早上的还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月亮月升越高,直至中天,一贯荒凉的月,今夜却是不不可思议的恬静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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