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风起云涌
敛着袖,站在空无一人的金銮殿中,隔着几步远的距离望着那象徵天下至高无上权势与地位的龙椅—那曾是他自小以来的梦想,但如今真的实现了,他却只觉得心底无尽的苍凉……他忽然有gu冲动……想要脱下这身繁复的龙袍,摘下头上的五爪龙冠,奔回靖月山去,再和那人痛痛快快地吵上一架,打上一场……没有心机,没有争权夺利,也没有口蜜腹剑……

  但是,冲动~毕竟只能在心里想着罢了……他~有父亲传承下来的重责大任要扛,有一整个国家的人民要保护,还有……杀父之仇~要报。

  宽大袖口下的拳缓缓捏紧,是下定决心,也是因为~那轻轻浅浅,自远而近的脚步声—

  「陛下。」

  恭敬温婉的嗓音在他身後右侧约五步远处响起—他半侧过身,照礼数朝对方颔首招呼:「韩贵妃。」

  被称作韩贵妃的nv子已届中年,但保养得当让她看起来仍像个二十多岁的少nv,只见她听得对方的称呼,隐隐微笑了起来。

  「陛下何必见外,妾身与陛下的母亲,也就是前朝皇后是挚友,陛下就算称我一声皇姨娘也是合情合理。」那双jing心描绘的凤眼带着笑意,却没有温度。

  风慕烜在心中嗤哼了一声,表面上却是不动声se。

  「韩贵妃客气了。韩贵妃家世显赫,父亲是先皇相当倚重的三朝宰相,nv凭父贵,朕的礼数自然不能废。」一句话直接消灭对方想与他攀亲带故的心机,连带地,也小小地酸了对方一下。

  韩贵妃脸se一变—她怎样也没想到,这个之前被她视为娇贵任x,软弱无用的小太子,一段时间不见而已,竟变得那麽伶牙俐齿,进退得宜。

  她暗暗咬牙,扼抑下被冒犯的怒火,然而,刻意装出来的假意温婉已不复见—她原先热切的嗓音冷却了好几度:「陛下说得是,是妾身僭越了。陛下近日即位,必定琐事繁多,深感劳累,为了能替陛下分忧解劳,妾身已安排妥当~」她无视龙袍少年瞬间变得紧绷的神se,继续态度从容地直表来意:「陛下若是对国事有任何不熟悉,将有韩槐恩大人在旁辅佐陛下批改奏摺;在军队训练上,也将会有韩习将军代为带兵c练,陛下大可安心稳坐龙位,指挥调度即可。」

  风慕烜『唰』地转过身与对方面对面—即便碍於对方的身份与手段y是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但寒冰般的语调仍是足以让人听了胆寒:

  「韩贵妃,你好大的胆子!朕并未同意,你怎能……」那韩槐恩是这nv人的哥哥,而韩习,则是她的侄儿—再怎麽内举不避亲,也该有点羞耻心吧!

  蕴含着待爆发怒气的字句因着对方双手捧上的,一卷奏摺而戛然而止—他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皇上息怒。」纤纤弱弱的nv子这麽说着,同时高举着奏摺跪了下去—看似诚惶诚恐的举动,风慕烜却觉得对方简直虚假到不行。他才正yu叫对方起身说话,那轻轻柔柔的嗓音便揭露了一个无异於直接将他打入地狱的消息:

  「皇上,这本奏摺是朝廷中所有文武百官对於韩槐恩与韩习两人的推荐与认可,请皇上过目。」

  风慕烜瞪着那本奏摺,良久良久……才缓缓探手接过……没费心打开,因为他知道对方所言绝对不虚……他只是紧紧紧紧地,握着那有些厚度的纸张,似乎想要从这样的举动宣泄一些说不出口的什麽……

  「朕知道了。」要平和地说出这四个字,几乎用掉他所有的气力与自制力……其实他现在b较想做的,是把自己埋进黑暗中,不要看、也不要理解这些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