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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钢软剑的剑尖，在柳宸喉咙前三寸处停了下来。黑蛇的脸涨得通红，使出吃奶的劲，想把软剑刺入柳宸的喉咙。但任他如何使力，总是如蜻蜓撼柱，长剑不能前进半分。

  用筷子穿透精钢软剑，当然需要很深的功力，纵观江湖，能做到这一点的，不到双手之数，但对名动天下的李探花而言，并不算甚难事。

  让李寻欢震惊的是，方才他竟未看清楚那人如何出的手。

  李寻欢身经百战，小李飞刀例无虚发，目力何等厉害。但，他方才也只看到黑蛇出剑，随后剑便停了下来，剑身上多了一只筷子。

  至于柳宸如何出的手，他未曾看清。

  筷子在柳宸手上拿着，每个人都看见了。筷子插在精钢软剑上，每个人也都看见了。

  但无人看清他如何出的手，何时出的手。

  那少年走进门来，恰巧看见了这一幕，他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你的剑很快？”柳宸饮了一杯酒，登着黑蛇道。

  “你……”

  黑蛇心胆发寒，颤声说了一个字。他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或许想说几句壮场面的话，但他实在不敢说。

  不论绰号叫什么，即便真的是一条黑蛇，也是会怕死的。在死亡面前，人和蛇同样平等。何况，黑蛇只是一个匪号，他并非真是一条黑蛇，所以他更加怕死。

  “我说过的话，一直有效。我再问一次，你们想怎么死？若你们实在想不到，我可以帮你们出出主意。譬如，在你们刺三千六百剑，让你们的血瞬间流光，但不会感到丝毫疼痛。相信我，我的剑法还过得去，一定能做得漂漂亮亮。这种死法如何？”柳宸淡然道。

  死亡，本来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如此血腥的死法，让柳宸以一种平平淡淡的语气说来，酒铺来仿佛刮起一阵阴风，让人身心发毛。

  黑蛇和白蛇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小兄弟，你的剑很别致，可否借我一用？”柳宸看向走进来的少年。

  “我的剑，只给自己用，只用来杀人。”少年道。

  “你不借？”柳宸目光一闪。

  “要我的剑，除非你拿脑袋来换。”少年面上毫无表情，淡淡道。

  “我的脑袋并不值钱，暂时也没有与人交换的打算。”柳宸淡然一笑，道：“但你的剑，我非要不可。”

  柳宸右手缓缓抬起，向少年抓去。

  少年的剑，刺出。

  那实在不能算是一柄剑，看起来更像一件玩具，小孩的玩具。

  那只是一条三尺多长的铁片，既没有剑锋，也没有剑愕，甚至连剑柄都没有，只用两片软木钉在上面，就算是剑柄了。

  这一剑刺出后，再没人认为这柄剑是小孩的玩具，即便是小孩的玩具，但在少年的手中，已成了杀人的利器。

  这一剑很快，比闪电还快。少年的剑，没有任何变化，没有任何复杂的剑招，直来直去，只剩下纯粹的快！

  天下武学，门派众多，没有一万种也有一千种，但修炼至巅峰，都是殊途同归。不论大巧若拙的武学，还是千变万化精微多变的武学，不论至刚至猛的武学，还是灵活迅捷的武学，本质上都没有多少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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