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烧霜(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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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她是想要孩子,受良心的趋势。

  他低着头,她盯着他。

  一个人的沉默是逃避,一个人的沉默是攻击,一场无声的,分不出胜负的追逐。

  吵架没有点燃,沉默就被打破。

  苏荷来讨点冬笋,何劭起身拿几斤给她,林霜霜回房切菜,笃笃笃,隔着老远都听得清楚。

  *

  整个下午,林霜霜没再和何劭说过半句话。

  晚上,她洗了澡,回房见何劭低着头不知在干什么。

  闻到她身上的香气,他心神蓦地一乱,手上的针一偏,扎到手指。

  林霜霜这才看清,他对着灯光在缝衣扣,衣服是她的。她没好气地翻过去,针脚乱七八糟的,她用剪刀挑了,重新缝。

  她抱怨着:“真不知道以前怎么过来的。”

  何劭说:“就这样过来的呗。”

  林霜霜叁两下缝完,迭好,收进衣柜,转身看何劭:“谈谈。”

  他又不做声了。

  她很烦躁:“你是锯嘴葫芦吗?好话歹话你都不听,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什么?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有什么气,就发出来好了啊,不然你以后都这个态度,日子还过得下去吗?”

  何劭喉间发涩:“我……”

  林霜霜:“你什么你,我忍你很久了我告诉你,你不跟我把话说清楚,我就回娘家,你啥时候想明白了,再来找我。”

  她噼里啪啦一堆,炮仗一样,炸得他直发懵。

  她看他的表情,要被气死了,他到底是真呆,还是假傻啊?

  何劭沉沉吐了口气,说:“林霜霜,我只是想让你爱我一点,哪怕一点,你有吗?”

  这回懵的是林霜霜。

  一室寂静。

  春仍未至,北风唰唰地抄起树叶,往空中飞舞,风落到窗上,又是凶悍的。

  林霜霜的脸是恍惚的,含糊不清的,像梦里的女子,等梦醒了,什么也不留下。

  物质匮乏的年代,“爱”已经融入了一粥一饭,一针一线之中,难以觉察,难以挑明。

  她从未想过自己爱不爱何劭。

  他问了,她就必须得给个答案。很简单,有,或者没有。

  她竟一时语塞。

  何劭眸光一点点暗下去。像失望的情绪吞掉了烛光。

  他握紧了拳,手背青筋贲起,又很快消隐下去——林霜霜吻住了他。

  她身上的味道,是皂香,却像罂粟,迷得何劭一瞬间,忘了他们还在吵架。

  他真是摸不准她的路数。

  何劭掌着林霜霜的腰,她抓起他的手,“里面都是泥,待会剪一下。”

  “好。”

  林霜霜骑在他身上,随着他的顶撞而颠动着,语不成串地说:“你问我爱不爱你,那你爱不爱我?”

  “我爱你。”他目光灼灼,重新燃起一簇火。

  “那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