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时年(1)
她先给孩子换了尿片,又喂过奶,才和邵长昭一块吃饭。

  邵长昭饿极,扒饭扒得很快:“你现在带孩子带得很熟啊,没听他哭太久,就被你哄乖了。”

  “我妈之前一直教我,冬冬小时候,我也带过他。”江烟低着头。冬冬是大姐的孩子。

  “对,你是个好学生。”邵长昭笑了,“我们第一次做爱,你也是一教就通……”

  恋爱时,他从不说荤话。婚后,脸皮也厚了。

  江烟脸红了,在桌下踢了他一脚:“吃你的饭!”

  他不闪不躲,被她踢个正着。

  “昭哥。”江烟边夹肉进他碗里,边说,“我想下个月出去找点事做。”

  邵长昭愣了下:“那儿子怎么办?”

  “我自个儿带着呗。哪能老让你一个人赚钱?我挺想为你分担点的。”

  “没事。够用就行,只要你不嫌粗茶淡饭吃得腻味。”

  “不嫌。”江烟一筷子一筷子地夹菜,吃得很慢,“只要你在,吃啥都成。”

  “就冲你这话,我也不能让你出去奔波。世道不平得很,外面乱,你还小,我不放心。”

  “都当妈了,还小?我妈那时生了我大姐之后,才不到二十呢,就给人做活了。”江烟谆谆善诱,“昭哥,别担心。在外头遇到事,我就同你说。”

  江烟始终坚持,邵长昭争不过她,妥协说,只能在家里附近。

  江烟忙说,已经托人找好了,就在一家杂物铺帮着看店,没几块钱,也不累。她是想,这样方便照看点家里。

  邵长昭靠着椅背,手臂环胸,睨她:“你都谈好了,还问我做啥。”

  江烟放了碗,圈着他的脖子,软软地叫他:“邵长昭。”

  “嗯。”邵长昭最受不住她这样,一下没了气。他点燃烟,咬在嘴里,飘来的烟呛了她一口,“饱了?”

  “饱了。”

  “才几口?”邵长昭看了眼饭碗,“中午也才吃那么点。”

  “真不饿,喝了妈熬的鲫鱼汤。”江烟摘了他的烟,微嗔,“叫你少抽点了。”

  “戒不掉。看见你就想抽,谁叫你叫江烟。”邵长昭凑过去,就着她的手,吸了口,恶作剧似的,烟雾喷在她脸上。

  “混蛋。”

  江烟咳咳地呛起来,听他在耳边沉沉地笑。像大提琴协奏曲。

  她坚定立场,在烟灰缸碾灭烟头,又问:“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名字的由来吗?”

  “记得。”邵长昭说,“你妈怀你那会儿,你爸抽大烟,你妈劝不住,气不过,就给你取了这名,想让你记住。”

  “是。后来我妈刚生下我没两天,他吸完大烟,意识不清,出门就被车撞死了。”说起这事,她并无难过、感伤之情。

  对于母女俩而言,那个男人带给她们的,只有无尽痛苦。

  邵长昭手在她耳后抚了抚。

  江烟抬眼瞅他,眼波像是湖面的粼粼波光,足够潋滟,足够销魂:“昭哥……”

  “别勾我,你还在坐月子。我去刷碗。”邵长昭抱江烟上床,亲了她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