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部分
的苔薛。我拔着草,嚼着它的味道,尽管那味道颇为苦辛,也不自然。这种举动看起来自然一些。我几乎觉得我也许永不会离开新奥尔良了。但是,如果你能永久地活下去,要这些想法又有什么意思呢?永不会‘再次’离开新奥尔良?再次听起来很像人类使用的词汇。

  “‘但是难道你没有一点报复的愿望吗?’阿尔芒问道。他躺在我身边的草地上,重量全支撑在双肘上,眼睛紧盯着我。

  “‘为什么?’我平静地问道。我又在期望,像我总是期望的那样,他别待在那儿,让我独个儿待着。独自和迷蒙月色下奔流的凉爽河水待在一起。‘他已经得到了最好的报应。他正走向死亡,死于僵硬或是恐惧。他的头脑不能接受时间的概念。再没有任何吸血鬼的死亡比你在巴黎给我描述的更加宁静、祥和、庄重了。我想他会和在这个世纪死去的人一样,在龌龊丑陋、奇形怪状地等死……死于衰老。’

  “‘但是你……你是什么感觉?’他平和地坚持问道。而我一时愣住了,因为他提了一个很个人的问题,而我们俩之间有多长时间没有像这样谈过话了。于是我强烈地感觉到他的存在,一个分立的个体,镇静自持,有着一头金棕色直发和一双时而忧郁的大眼睛的生命。那双眼睛常常像是没有看见任何东西,而只是它们自己的思想。今晚它们被一种不自然的y火给点燃了。

  “‘没什么感觉,’我回答。

  “‘不论从何种意义上说都没感觉吗?’

  “我回答是。我极清楚地记得那种哀痛,好像这种伤痛并没有突然离开我,而总是一直在我周围窥视、徘徊着,说:‘来吧。’但是我不会把这个告诉阿尔芒,不会透露这种感觉。而且,我有种强烈的直觉,知道他需要我告诉他这个……这个或是某种事情……一种奇怪的像活人一样的需要。

  “‘但是他有没有告诉你任何事,任何让你感觉到那种久存仇恨的事……’他嘀咕道。至此我才开始深切地感觉到他是多么地沮丧。

  “‘怎么啦,阿尔芒?为什么你会问这个?’我说。

  “但是他向后仰靠到陡斜的河岸上,很长一段时间像是在看星星。那群星令我回想起某些特定的东西,那艘载着我和克劳迪娅驶向欧洲的船,以及那些在海上的夜晚,群星低垂,似乎要触着波涛。

  “‘我原以为他会和你说有关巴黎的一些事……’阿尔芒说。

  “‘他又能对巴黎说什么?说他本不想克劳迪娅死吗?’我问道。又谈到克劳迪娅,这个名字听起来很陌生。那个在随着海浪上下起伏的桌上摊开了单人牌戏的克劳迪娅;灯在挂钩上吱哑吱哑响,透过舷窗,可以看见满天群星。她低垂着头,手指放在耳边,似乎正要松开辫子。而我有一种最折磨人的感觉:在我的记忆中,她会从牌戏上抬起头看我,而她的眼窝是空的。

  “‘你本可以告诉我有关巴黎的任何事,阿尔芒,’我说,‘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无所谓了。’

  “‘甚至连我是那个……?’

  “我转过去对着躺在那儿看天的他,看见他脸上、眸中那不寻常的痛楚。他的眼睛看起来很大,太大了,而衬托着它们的脸庞太憔悴了。

  “‘是那个杀死她的人吗?是你把她到院子里然后把她锁在那儿?’我问道,笑了起来,‘别告诉我这么多年来你一直为这事感到痛苦,那不是你。’

  “而后他阖上了眼,把脸别过去,手捂住胸口就好像我突然给了他厉害的一击。

  “‘你不能让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