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舌头的事,换作你,却未曾说过单阳师弟一句坏话,还在床底下攒了那么一大堆葫芦……你本不必助他,你助了;你本不必救他,亦救了。他那般冷箭似的个性,若以冷箭相对,便是使劲了全力、两人都射得千疮百孔鲜血淋淋,亦不可能让他卸下防备,但包容以待,却能让他自己掏出真心奉上……单阳心结之所以解开,有一大半是因你,故而他成仙机缘也在你,那份功德就算到了你头上……其实不止是单阳,师父、我、观云,还有少暄,哪一个不是问题重重?我未曾听你说他人坏话,即便偶有不合或是误会,亦未曾见你厌恶过谁……”

  赤霞看向云母笑着说道:“君子不以个人感情论他人短长,不以个人喜怒定善恶是非。感他人之情而知自然……这些即使许多仙人成仙之后都未必能做到。你母亲的善感多情,你父亲的君子之风,分明皆在你。上善若水,至柔而容天下……若此不为道——何以为道?!师父说你有一片柔心,亦是此意。”

  云母此时已是听得愣了,怔怔地看着赤霞。

  赤霞知道云母自己多半没有这么想过,所谓赤子之心,大多便是如此。她笑了笑,抬手轻轻敲云母额头,提点道:“我不晓得你兄长是如何性格,但你道既然立了这般,又善感他人之感,有如此之心,总是有办法的。”

  云母这会儿却是听懂了,被夸得白毛底下的脸颊烫得很,尽管其实仍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却多少有了自信。她点了点头,努力埋头思索起来。

  ……

  赤霞与云母说了一大通话说得畅快,另一边,观云却也在与白及交谈。

  他本是门中最年长的弟子,出师之后还有许多事要与白及交接,因此就到他院中去寻了他。观云本以为经过昨日一事,他便是听说什么都不会再吃惊了,哪儿晓得白及又想起云母身世未与他提,当即就提了几句,听得观云下巴脱臼,差点又吓个半死。

  待冷静下来以后,观云沉了沉声,终于又道:“师父……之前群仙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白及原本静静地听观云一项一项向他说明之前办好的事,见他突然转了话题,便有些疑惑地睁开眼,看向观云。

  观云整理了一下语言,说:“师父,你虽一向不太出席这等场合,不过这一次……要不将小师妹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