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战后余情
�场的份——前提是他们能保住一条xing命来。比起将近四十万战死在沙场的同僚来说,可以黯然退场的魔族败兵们还是比较幸运的。

  在巴丹会战的最后阶段,云浅雪随着第三军的败部突围。与卡兰皇子向东南方突围不同,第三军选择了正面突破远东阵线冲出重围。这是一场残酷的血战,被远东军象狼狗一般狠狠追击了一夜,到天亮时,突围的三万官兵剩余不到一半。魔族残兵溃逃到了叶丹城周边,这里虽然已被人类占领了,但并没有人类的大部队驻扎。面对大片的魔族溃兵,城中居民和jing备队都明智地选择关上城门,不去招惹这群战败的野兽们。

  云浅雪是被凌厉的清晨寒风给吹醒的,醒来时,他只觉周身酸疼得厉害,头疼yu裂,嗓子里干渴得象是有一团火在烧,眼皮沉重得象压得几千斤铅球。

  他痛苦地呻吟一声:“水!”

  恍惚中,有人给他嘴边凑上了一个铁质的水壶。闻到了水惺的味道,他用颤抖的手贪婪抓住了壶嘴,大口大口地吞着水。但第一口只喝了一半,他就吐了出来:壶里的水又臭又腥,带有一种难闻的泥土和血腥混杂的味道。

  有人在耳边低声说:“大人,克服一下,实在没地方找水了。”

  云浅雪心下明白,强忍着恶心再吞下了一口水,却再也喝不下第三口了。他无力地躺下,感觉身子象在坐船一样晃动着,于是知道自己是在被人用担架扛着前进,在那有节奏的晃动中,他陷入了半醒半昏迷的恍惚状态中。

  当云浅雪第二次醒来时候,已是当天午后了。从担架边上望出去,担架下面的褐se的道路无休无止地滑过,染着初冬颜se的光秃秃的小树林中,最后残留的几片叶子在盘旋飞转。冷风不住地从前路吹过来,带着初冬凛冽的寒意。初升的阳光洒落田野上,远方的大片树林出现在初冬的蔚蓝耀眼的天空下,大队的魔族兵散落地行进着。

  躺在担架上,贪婪地望着眼前的景se,一瞬间,云浅雪陷入了莫名的迷惘中。

  这是在哪里?

  我为什么在这里?

  我又是谁?

  恍惚了好一阵,他才从记忆中搜索到了事实。我是王国的驸马亲王云浅雪。自己如何受伤的?实在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在黑暗中那一片混乱,火光、刀光剑影、惨叫和厮杀,自己究竟如何受伤昏迷,又如何被人用担架扛着前进,那些事已经完全在记忆中失去了踪迹。

  他在担架里举起了手,喊道:“停!”

  有人快步向他跑来,凑到他跟前:“羽林大人,您醒了?”

  “你是……”看着面前面熟的魔族军官,云浅雪却怎样也想不起他的名字来。

  军官作自我介绍:“下官苏木,是卡丹公主殿下的卫队长。”

  “我记得你。”云浅雪想起来了,问:“公主殿下与我们在一起吗?我怎么会和你们在一起的?”

  “大人,昨晚突围时很混乱,我们与公主殿下失散了。我们回头去找,却再也找不到公主殿下了,却在道边发现了您。您当世受了伤,昏迷不醒,我们就自作主张拿担架把您抬着走了。大人,您感觉好些了吗?”

  看苏木队长忐忑不安的表情,神se惴惴的。再看身边的几个魔族兵惶惶的神情,云浅雪明白他们在想什么了。按照王**法,皇族的护卫丢下保护的对象独自逃生,那是大罪,按刑罚得五马分尸。卫队丢了卡丹,他们多半是害怕军法责罚,想把自己救回去也好将功赎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