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却与人心别(三)

  从前喝烧刀子时,我与他总是一坛一坛得狂饮,好似这样才合的上少年郎的做派来。可这一次,他只是缓缓替我斟上一樽,淡淡道,“你知道吗?阿敬,这间囚房,十几日前我也曾呆过。今日倒比那时候更冷了些。”他顿了顿,将那杯烈酒递与我,“这杯酒,便算作你我同出师门这么多年的情谊。我留下你的命,还了你替我挡箭的恩情,以后也就不欠你的了。此前种种,而后种种,你,好自为之。”

  是啊,他还是定舟,一直将我视作阿敬的定舟,也是对于博弈之人,一击即中,毫不留情的定舟。那从我府里搜出的一封封密信,凭空生出的密信,是出自他,还是出自今上的手笔呢?我端起酒樽一饮而尽,果然是烈酒穿肠,似火辛辣。

  我稍稍挪动了身子,门外似有细碎的脚步声袭来,虽是极力克制,可和着那劈里啪啦的雨势,仍是止不住的杀意。我同李一都摒住了呼吸,他将我肩上的枷锁使力一劈,又迅速扔给我一把剑来,只待门外的杀手踏雨而来。只在下一秒,他们便破门而入。

  李一将那火堆一挑,屋里便弥漫着火星,伴有浓烈的烟焦气息飘散开来。

  可是,我已经很久没有握过剑了,那叁百棍的余威犹在肩头。

  也许这一次,是真的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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