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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为主。”

  说着,已经走到一家酒楼门前。门前知客极有眼力,带着一脸热情的笑容便迎了上来:“仙师来了!仙师要雅座还是包间?”

  冲禹原想说要包间,瞥见杨五妮儿,又改口道:“雅座即可。”

  知客便唱道:“仙师两位,楼上雅座——”

  冲禹也就罢了,一看便是气度不凡的修士,称一声“仙师”本就是应该。杨五妮儿不管是自下往上看还是自上往下看,都是个黑不溜秋衣衫破烂的小村姑,知客硬是能唱出仙师“两位”的喏,实在是相当敬业。

  “高高在上。”杨五妮儿收回目光,答道。在凡人中,其实很容易分辨修士。凡人和修士走了对面,低头避让的是凡人,昂首挺胸,脚步毫不停留的,是修士。

  在凡人中,修士高人一等。

  “凡人看修士,也只能这样看。”冲禹道,“实则修士看凡人,看的是‘气’。修炼道法的人,身周总会有灵气凝聚。一个人身周一丝灵气也无,只能是凡人。”他说完,看了杨五妮儿一眼。觉得她不像一般的村童那样蠢笨,很有几分灵慧之气,可惜了一窍不通。转念又想到,自己辛苦寻找的可不就是一窍不通之人,她若不是,他才麻烦。

  食物很快上桌,一碗白粥,四五样小菜。比起杨五妮儿在自家吃的那些食物,自然是精致昂贵得多。杨五妮儿饿了一晚,却怕吃猛了伤了肠胃,先慢慢的喝粥,待胃中舒适许多,才动起筷子。

  将将吃饱之时,忽闻异声。抬头一看,一只纸鹤扇动着翅膀,自窗外飞进来。在冲禹面前盘旋了一周,落在他的指尖上,再也不动一下。楼梯上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很快,几个穿着一色劲装的男子抬着着几只箱子上得楼来,略看一看,便径直走到他们桌前。

  “见过真人。”为首之人叉手行礼。“昨夜收到真人的传音符,便将东西准备好了,请真人过目。”

  “放下即可。”冲禹道。

  那人挥了下手,身后几个人便鱼贯上前,将箱子放在一旁,又垂手退下。

  “真人可还有什么吩咐?”

  “无事,自去吧。”冲禹道。

  那些人便恭敬后退几步,才转身离去。

  杨五妮儿看了冲禹一眼。

  昨晚睡前她和他说了几句话,感觉他性情颇为平和。今晨他们又熟了几分,说话便又随意了些。他对她,也很是和蔼耐心。

  可他对那些人说话,惜字如金。语气淡淡,神情淡淡。那种淡淡的样子,杨五妮儿虽然只见过几次,却印象极其深刻,正是修士对凡人最正常的态度。适才那些人,肌肉结实,步履矫健,的确都是习武之人,却也的确都是些凡人。所以冲禹驱使他们为他奔波,对他们的态度却透着一股子漫不经心。

  可她也是凡人。甚至,还不如大多数的凡人,能开一窍、两窍。她是个一窍不通的凡人。为什么对她,反而亲切和蔼?

  这种和蔼亲切使她在清晨的短暂片刻中忘记了她和他的不同,可现在,两人之间的巨大差异又回来了。她再不会忘了,她想。

  她放下筷子,给自己斟了杯灵茶。闻着便茶香诱人,啜了一口下肚,肠胃间说不出来的舒服。明明是这么好的东西啊……她看了一眼冲禹面前只饮了一口便再没碰过的茶杯,垂眸。大约,对她来说已经很好的东西,对这位真人来说,却可能是粗劣难以入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