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身世H
��没出息,竟不肯去,冯宦官正犯愁,这时黄山掀开帘子进来。

  黄山是冯宦官器重的干儿子,专门行刺探之事,心思转动快,见冯宦官愁眉不展,为了解闷,笑道:“义父可听说了最近京里闹的一件大事?说秦淮河畔有对夫妻,家里做西域生意,常年在外奔走,留下一对年幼儿女在家里,让婆子奶娘照看,却不想这对儿女,瞒着长辈厮混,甚至珠胎暗结,等到妹妹肚子大了,遮不住了,这桩兄妹乱伦的丑事才保不住,让父母知道了,犹如晴天霹雳,立马安排让儿子娶妻,女儿落胎远远嫁到外地,却在成婚当夜,双双自尽殉情。”

  黄山倒茶捧上去,意味深长道:“从前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前朝鲜卑族就以近亲通婚为荣,但主子和奴才发生丑事,若发生在宫里,岂不是丢了皇室颜面,叫全天下人白白笑话。”

  冯宦官听出他话里有话,“这会儿没人,想说什么就说。”

  黄山嘿嘿笑道:“义父英明,儿子前几日无意路过承欢殿,见着一桩了不得的事。”说着他声音低下来,将自己撞见的一幕说了出来。

  冯宦官却听得眉头发跳,勃然大怒,立马叫李琢过来。

  外面下大雪,房中烧着炭盆,李琢刚揭开帘子进去,迎面扔来一盏滚烫的热茶,咣当一声,滚烫的茶水溅落在眉骨上。

  “畜生!”冯宦官怒得手在颤抖,“你都干了些什么?”

  李琢听了这话,明白了七八分,瞬间眼风凌厉,冷冷扫向一旁幸灾乐祸的黄山。

  上午在窗外偷窥的人就是黄山,他一直嫉妒李琢在义父跟前得宠,以前瞧不上他在冷宫当差,现在看到李琢得了太后的赏识,着急了,寻法儿挑刺,这两天在承欢殿里转悠,没想到真撞着了。

  黄山被李琢冷眼扫了一下,脾气也上来了,冷笑道:“好奴才,你自己犯了这样大的错,不要脸,义父还要脸呢。”

  眼看两个干儿子吵起来,砰的一声,冯宦官放下茶盏,沉声道:“出去。”

  黄山知道说的是自己,乖乖退出去,屋里只剩下父子俩,炭盆里仍烧着暖火,李琢浑身凉透顶,公主跟宦官的私情,这在宫里不是没有过,被揭穿了,宦官处死,公主嫁人,但芙珠是个不受宠的,此事一旦捅到太后耳中,命就难保了。

  看义父的怒火之盛,李琢知道辩解再多也无用,知趣不吭一声,伏到他脚边,将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冷宫寂寞,是孩儿逼得公主,也都是孩儿的错,往后不会再犯,只求义父开恩。”

  冯宦官看他满心满眼替公主开脱,竟不死心,怒从中来,“畜生,死到临头还不悔改,你不想想自己的前程,难道连你娘和妹妹的下落都不在乎?”

  李琢霍然抬头,他的身世从未与人提及,冯宦官甩出一串璎珞珠在他脸上,“我与你娘算是旧相识,当年她怀着身孕,辗转入宫,生下女婴后难产身亡,你仔细看这东西,看我有没有骗你?”

  这串璎珞珠子好多年,小字泛旧,李琢紧紧捏着,骨节泛白,早已经一眼看出,就是当年他亲手刻的那串,每颗珠子上刻有小小的“蕊儿”,他盼着母亲生下妹妹,母亲却被父亲典卖出去,从此生死不明。

  现在义父拿出这串旧物,李琢就知道他说的真话,怀有身孕的母亲沦落进宫,生了一个女婴,这在宫里是不容的,死后下葬草草,尸骨已无处寻了,但妹妹……

  “求义父成全我跟妹妹团聚。”李琢红着眼磕头,眉骨上挂着一道鲜血,可怜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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