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纹
�,抓着她的手又那么冰凉颤抖,换作那几个侄媳妇来说这个认祖归宗的计划,小寒早已经三十六计走为上。

  庶女二字是承认她母亲在崔家的地位,可她母亲是沈氏长女,未来沈氏宗祠的主祭,就算崔氏是天下第二世家,崔翊又是崔家地位超然的名士,她也根本不屑于崔氏妾妇这种身份,当年极可能只是春风一度,流水有意落花无情,说不定早就忘记了崔翊是谁。

  小寒微笑道:“小寒从母姓沈,我父待我如珠似宝,绝不会再有第二个父亲,荣国夫人定然是弄错了。”

  她这话说的斩钉截铁,令场面一时有些冷清,荣国夫人并不以为忤,泣道:“老身知道你母亲当年临去时尤有怨言,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长大成人,她又许你来长安,自然是早已经释怀了。崔公与吾半生畅意,到老才觉艰难,我的儿啊……”

  她话未说完又簇簇落下泪来,眼见这般垂暮之年的老人伤怀痛哭,小寒也觉得不忍,正想找个话头开解,谁知旁边随侍的有崔绍的二儿媳妇王氏先笑道:“小姑姑流落在外多年,一时转不过筋来也是有的,祖母莫急,容我们好好与小姑姑分说也就是了。”

  顾夫人亦浅笑劝解说荣国夫人,又道:“再过十余日,二娘子就要参加武举,功课繁忙,不如等举试过后,再来分说此事不迟。”

  她既出面劝解,荣国夫人也觉得甚为有理,才渐渐住了眼泪,与顾夫人聊起帝都繁华,最后竟然将一出上门认女儿的闹剧,掩饰成宾主尽欢。

  .

  皇帝最近突然爱上作画,时常沉浸于画案之间,李溯求见时他正在勾一张折枝牡丹的线稿,虽然用笔不甚流利,却也已经似模似样。

  听见李溯进来的足音,皇帝含笑搁下了笔,见小儿子神采奕奕,笑道:“阿溯可是有喜事了么?”

  李溯急匆匆来觐见皇帝,其实心里窝了满腹的郁火,见父亲也来取笑他,见礼之后道:“父亲说笑,可羞杀儿也。”

  皇帝听他话头,知道必然是说了两岔的事情,故意道:“朕听说你有一位红颜知己,过从甚密……”

  李溯心中一百二十个不痛快,脸上只露了一分不耐烦,道:“父亲若是嫌儿子清闲,就只管折腾吧。”

  被儿子小小顶撞一下,皇帝倒也不恼,接过宦官田瑞递上来的茶饮了一口,笑道:“急什么……昨天太子和东宫长史崔翊来求朕,说你府上的一个叫沈小寒的,是崔翊失散多年的女儿。”

  李溯竟然没听到有人传这条消息,心里突地一紧,脸上仍然笑嘻嘻地道:“沈氏世居江南,清河崔氏可从来不出京畿道,怎么这突然蹦出来个女儿……不对,怎么会是崔翊的女儿?”

  皇帝观察他的表情,有意向他投一道惊雷,“十余年前,崔公正当盛年,有个女儿有什么稀奇?”

  李溯对小寒的母亲不甚熟悉,对荣国夫人可有耳闻,笑道:“荣国夫人不知道吗?”

  崔翊惧内世所共知,皇帝畅笑道:“想来百密一疏也是有的……朕是想问问你的意思,毕竟崔翊唯一的女儿予你为妃,也不算太坏。”

  李溯从方才说起崔翊的女儿就知道这是一道难解的谜题,皇家娶妇不论妻家宗亲辈份,小姑嫁弟,侄女嫁兄也常有发生。

  崔翊的女儿这五个字可真妙,李溯微笑道:“父亲,孩儿不能再娶崔氏女,沈小寒只能是沈小寒。”

  太子已娶了清河崔氏族长的女儿,他若再娶一个崔氏女,就算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