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妙香 4

  两人于昏黄的烛火之中四目相对,窗外是隐约湖水浪潮之声。谢逢殊突然道:“那天我重返长明殿,不是因为想起了名字,是想去问问你的事。”

  绛尘答:“我知道。”

  谢逢殊压着嗓子低低笑了两声,继而又住笑,翻身坐起。

  他动作太急,带着头又有些晕了,谢逢殊缺不管这个,只靠近绛尘,说话时唇齿之间都带着酒气。

  “方丈说你金身有缺,是缺了一寸佛骨。”

  谢逢殊伸手握住了绛尘的指尖,又一寸一寸地往上探。

  手指、腕间、手臂、肩膀,再到胸前。

  谢逢殊动作很慢,仔仔细细一点一点摸过去,他好像醉得分不清金身与凡身的区别了,只一点一点按过去,声音沙哑。

  “缺在哪里?”

  他的手落在心口时,被绛尘抬手按住了。

  谢逢殊抬头,正对方绛尘目光沉沉如海,低声喊了他一句“谢逢殊”。语气里有些警告的意味,还夹杂着些许无可奈何。

  谢逢殊不管他,只问:“疼吗?”

  缺了一节佛骨,疼吗?

  半晌,绛尘道:“回房去吧。”

  谢逢殊低笑了一下,突然用按在绛尘胸口那只手拽住了绛尘的衣服,整个人都朝绛尘压了过来。

  绛尘大概没想到他会凑近,下意识地后仰,于是一瞬间,连带着死活不放手谢逢殊也被拉下了床滚到了地上。混乱之中不知是谁一抬手还打翻了旁边的脸盆,半盆水全倾到了两人身上,木盆砸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仙一僧浑身是水滚在地上,连三岁孩童都不如。

  绛尘大概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抬头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人,低声喝道:“谢逢殊!”

  谢逢殊置若罔闻,心里想:反正我喝醉了。

  这个理由一万个站不住脚,谢逢殊却心安理得的借酒撒疯起来,他坐在绛尘腰间,湿衣贴着皮肉,颈间锁骨都是水痕,连垂下的几缕头发都湿透了,却只俯身凑近身下的人,又问了一遍。

  “疼吗?”

  绛尘看着他,最后终于投降似的低声答:“不疼,起来吧。”

  谢逢殊“哦”了一声,却没有起身,反而与绛尘越凑越近,连呼吸都交错着。

  这样的距离个姿势,怎么看都应该是一个吻。

  但最后,谢逢殊的唇落在了绛尘颈边,对着那处狠狠咬了一口。

  他好像一个动物,对着自己的什么所有物打了个标记,随后心满意足地松了口,想想又安慰似的吮了吮。

  他的一只手还在绛尘心口,被对方死死按着,谢逢殊抽了一下,居然没有抽/动。

  算了。

  谢逢殊这么想,酒意和睡意凶猛而来,他垂头趴在绛尘胸口,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