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部分
br />   我微微一笑,许一个诺言给她,“你多做资助孩子的善事,我年年来看你,如果你做的善事够,我每年为你设符,让你安乐长久。”

  她眼睛闪亮,很快从包里拿出支票本,签下一个大数目,说道:“上师,我很虔诚,不会赖账,如果这符有用,我立时捐去给基金会,足够开三间学校,以后你年年来,我年年如是。”

  我按住她手,微笑,“我信你。”

  一句话而已,一道符而已,她或她丈夫有生之年,一年一次给我打个秋风而已。

  但是有多少孩子,毕生会因这一个小小契约而改变?

  有时候弱者的所谓命运,就是有能力者的一时心血来潮。

  连我的命运在内,或许也只是上天的一时心血来潮。

  倘若是坏的,可以叹息,不要放弃,谁知道呢,下一个好的心血来潮是不是就近在咫尺。

  我劝人,也劝自己。这段时间来,常常都这样。心思逐渐光明,想起来都很久没有惹是生非了,倒是处处天灾,我跟着猪哥使出百宝募捐,居然也好有乐趣。奇怪不奇怪?

  应观众的强烈要求,我装模作样在人家房子到处窜了一圈,表示驱祟赶鬼,最后拿了一个好大的榴莲作为谢礼,跑了。

  跑去铜锣湾。

  临行前我问过小急,要不要把那块祖母绿带回去,他说不用了,这种金玉其外,顽石其中的赝品,吃又吃不得,带灯泡都嫌不够亮,只有人类才喜欢。说完叹口气,说幸好当年对那块玉施法的阿查查已经挂了,不然按照族中规矩,不到回收不准回家,到那天一看没戏,当场就要背过气去。

  对铜锣湾,我其实蛮熟的,以前,我娘很爱来这里逛街,没什么钱,一天到晚都是windowshopping,乐在其中。她常常痴痴望住某个女装品牌店中的衣服,无限向往地说:“我家囡囡穿那个红裙子,一定可爱得要命。”

  就她的品位看,她看中的衣服,基本上都是惨不忍睹。但是我很享受,享受她一边那样说,一边在我头发上,轻轻抚摩的温度。

  这一区的街道,大大小小,繁华的固然是繁华,也有许多小巷子,藏在大都会表象之后,住着庸庸碌碌的众生。我要找的,就在其中某一条巷子里。

  一条原本应当平和而家居的小巷子。

  现在却很热闹。警车停在巷口,几个围观民众窃窃私语,血腥味从警戒线围成的圈子里传出来。

  是我最憎恶的场面。在这个场面里,我失去在人间最珍贵的那个人。

  强忍着胸口的不适,我慢慢走近封锁线,透过人群,看到警察在一家小店铺中进进出出,店铺边挂一个小小的牌子,行草遒劲,写了“珠宝店”三个字。

  对讲机中嘈杂不休,隐约听到,是桩命案,他杀,死者是这家小珠宝店的掌柜。

  香港警察工作效率甚高,对讲机中内外呼应,说现场证据收集已毕,很快尸体就放在担架上,蒙着白布抬了出来,准备送上车去。

  我一抬手,带起一阵强烈的局部龙卷风,顿时方圆两米之内,天昏地暗,人群中响起胡乱的惊呼,我越众上前,掀起那块遮挡的白布,俯身细看,第一眼就看到一个硕大的光头,皮肤呈现玉石一般硬而透明的质地,这是蓝田族类鲜明的外部特征,但是其他部分的特征则更鲜明地告诉我,他也是人类。血y,味道,气场,身体结构。全身内外都没有伤口,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