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部分
��弹一样的身体,赶在飞行器与大地亲一嘴以前,把尾部拎住,阻那么一阻的功夫,能量罩自后往前,流水一般包裹,将它稳稳托在空中。看了一眼楼罗娜,她在我不远处虎视眈眈,面容如冰霜般冷峻。看来对我的行为捉摸不定,仍然保持高度的警惕心。

  我叹口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兴味索然。这一切无缘无故,无因无果,完全像场大梦无觉。

  将飞行器缓缓推向楼罗娜,我拍拍手,收了风驭诀,没有法力贯通的身体,和人间任何一块凡铁无异,笔直下坠,呼啸声过耳,如梦如真。我在扑面而来针刺般的风中,寂寞地想,这一生千秋万代的长,这么长,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

  绝望令人做傻事,也令狐狸做傻事。

  而重力加速度,比一切法术都沛然无可御。

  轰隆。

  我一头砸在了雪地里,生平第一次,以自家的r身和天地之力硬碰硬,得出的结论是,难怪那么多人选择跳楼作为自杀手段,实在是一跳即死,除非老天爷跟你卯上不许你解脱,否则生还机会是等于负数的了。

  感受到满身筋骨的强烈震动与疼痛之前,我的神志已经开始昏迷。勉强张眼看去,这地界是瑞士吧,而且应该是瑞士海拔最高的山间,白雪皑皑,一望无际,苍茫蓝宇如深海一样纯净,两种最清澈的颜色,互相映照,犹如天堂。要是埋在这里也不错,偶尔炸尸一下,爬起来有风景看,也吓唬不到人。

  想完这点,我就晕过去了。靠。丢脸啊。

  狐闹(28)

  对身体承受能力的高估,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教训。当我在昏迷状态中感觉到脸边有什么毛毛的东西在蹭来蹭去,同时和周身冰冻状态对比强烈的,还有一种温热而刺痛游移,自额头到鼻梁,再到喉咙,我感觉那刺痛停顿下来,仿佛犹豫了一下。我心里一凛,脑子里忽然浮现出的画面,是一口巨大的森森白牙,啮入喉管,鲜血四溅。

  以仅有的意识支撑自己睁开眼。我首先看到的,是另一双眼睛。

  澄明,圆亮,柔软,悲天悯人。

  想支起身子看,身体内部传来的强烈感觉提醒我,状态不佳,请勿轻举妄动。

  这双眼睛的主人却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轻轻转了个身,靠近了我的头部。

  一条圣伯纳救生犬。

  浑身雪白,融入皎洁山色之中,高大而英武。

  瑞士雪地里的巡逻者,每年都拯救大量因为天气或迷路而陷入雪地险境的观光客。

  对那些在深山大雪里奄奄一息,只能祈求奇迹的人们来说,它的形象,最接近神。

  现在,神找到了我吗。

  我晃晃头。

  视线清楚了一点。真的是一条美丽的圣伯纳。不过,我也看得出它其实很老了。绝不是正在服役的犬只。它的毛皮干枯,筋骨衰弱,

  而这一切都不妨碍它的行动力。在发现我有意识的那一瞬间,已经专业地低下头来,四肢牢牢撑住地面,努力将我拱出雪地,准备托到它已经苍老消瘦的背上去。

  狐狸和狗,各种版本的传说里都不大和睦。不过我不是普通的狐狸,正如这也不是条普通的狗。它将我刨出雪堆,俯首负人,动作娴熟,神情专注,眼睛不时向我一瞥,极温和关切。我终于爬到了它背上,在雪道中慢慢走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