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部分
emsp;太后国葬,这一天全雍地都不见红色,家家梁顶罩上白绫,素衣袖口系黑麻,入土时扶苏站在秦王身边,第一把泥土由他洒向棺盖,陪葬宫女阉人蹲在泥坑里大哭,被侍卫包围着不敢反抗。

  扶苏远瞰他们,仰头对嬴政说:“父王,赐他们毒鸩吧!”

  嬴政目光扫过土坑里一张张面如死灰的脸,沉默许久,答应。

  暗杀借口(4)

  又是残忍的墓葬,夷简心里难受,王室不懂生命珍贵,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才能取缔这种惨绝人寰的活祭,也许这不是嬴政一个人的残暴,是整个统治王朝的残酷,其实说到底哪个王朝不是?

  礼俗完毕,回咸阳,队伍最前击鼓鸣锣,紧跟马队清道,黑色秦旗中央,车队两侧,大小官员前后呼应,大臣后宫依序全部驷马并驾,唯有天子金色六马辇车居于正中。

  车队行驶,扶苏脸色忽然不对,夷简问他:“是不是连续几天没睡好,累了?”谁知还没轮到回答,他蓦地俯身,呕吐不止,额头也渗出冷汗,片刻呕吐物竟成沥色,扶苏几近晕倒,夷简惊,忙扶起他后背,急唤,“来人,快叫太医。”

  夷简和扶苏所乘马车嘎然而止,周边侍卫见状立即驭马向前,到六马辇车旁禀告:“大王,公子扶苏忽然病倒。”

  前座的尉缭止马,嬴政步下车辇,道:“去传太医!”

  侍卫匆匆掉转方向,整个车队相应停滞,嬴政向后面走,一路人群沉默,所有人都清楚公子扶苏是大王唯一宠爱的儿子……

  夷简抱扶苏坐在马车内,片刻,竹帘掀,却是嬴政,“太医呢?”夷简焦急,嬴政张开手臂,道,“把孩子给我。”夷简连忙抱扶苏俯身,嬴政接抱起,一只手松开他孝衣前襟,让他呼吸顺畅空气,夷简跟着下车。

  几个太医气喘嘘嘘而至,手里拎着药篓,迅速替扶苏号脉,察看眼瞳,舌苔,半晌,诊断结果出,太医夏无且说:“公子扶苏这几天夜里着了凉,加上脉象紊乱,瞳孔看似受到惊吓刺激,大概年幼,看见上百人殉葬,心里难受恐惧。”

  夷简了解,他请父王赐他们毒鸩,是不想看见他们被活埋的痛苦。

  “不该在他面前活祭!”夷简握住扶苏的手。

  “看的多了也就不再恐惧!”嬴政冷声道。

  “我是该庆幸他还有一颗悲悯的心。”

  “悲悯?吴王悲悯,不过十年,勾践灭吴,赵武灵王悲悯,自食其果,饿死沙丘,白起悲悯范雎,反被范雎诬陷,自缢。”

  “……”

  夷简沉默,这个战乱的世道,她有时候不知道什么叫对,什么叫错。扶苏喂药后,嬴政径直抱他坐上马车,夷简跟进,在他身边坐定。

  车队再驶,一路无语。

  暗杀借口(5)

  (三)

  从雍地到咸阳,有一座小石林,石林通向一望无际的麦田,五月麦子即将成熟,队伍行驶到此,速度更加放慢。

  就在这时,当秦王的六马辇车通过石道,蓦然从大石上方闪出一个虎背熊腰的粗壮汉,他抡起手中百来斤重的巨大铁锤,一口气向下面的辇车娇砸去,顿时木屑竹帘横飞,辇车压塌,周边侍卫尚未反应过来,壮汉从废堆里爬出,动作极其迅猛的向石道外跑,却被前面的尉缭一腿踢中腰部要害,终被侍卫拦截。

  而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