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部分
�人,应看得明白。此后,我再也没写过诗,也写不出好诗了,我的诗情已随着炜彩去了。我是绚烂至极,而归于平淡了。

  刘鹏用低沉的嗓音朗诵了龚红旗这篇名为《二月祭》的挽诗。诗写于1996年春节,显然是龚红旗偷偷背着老婆黄玉珍写的,这一份真挚的感情他只能留给自己,现在他在部下们面前公开,而这诗和时下流行的,人们所汲汲追求的金钱、r欲的喧嚣,显然是格格不入的。

  二月祭1996年春节1979年2月,南疆峰烟骤起。水口关古炮台下,大军云集,战旗猎猎。三个月后,班师凯旋。水口关北一个叫罗徊的村寨旁,埋着一个女兵。我们相识不到一个月,彼此话语投机,每每欲罢不能。一日,话未尽而她先出,说:“等我回来。”在g市外围战斗中,她被炮弹击中,坟中埋的是她的衣冠。李炜彩,1956年生。

  二月边关古炮台,多少相思土中埋。

  阅尽沧桑心如铁,炜彩今夜入梦来。

  当年铁衣沐寒光,我送炜彩渡左江。

  谁知生离成死别,从此一去不还乡。

  男儿女儿好年华,总把吴钩比月牙,朦胧才晓人生美,芳魂一缕向天涯。

  一座新坟葬衣冠,不信斯人出尘寰。

  惟恐炜彩踏月回,夜夜营帐门不关。

  班师北上大军走,我到坟前c新柳。

  号角声声催归程,撕心裂肺君知否?

  红颜知己还有谁?已为新人画蛾眉。

  二月佳节强作笑,夜阑更深双泪垂。

  弹指一挥十七年,魂萦梦萦奈无缘。

  曾经泣血随杜宇,几回醉里赴黄泉。

  情切切兮梦渺渺,心忧梦尽天将晓。

  安得后生为一梦,此梦直至光y老。

  陵州大雪纷飞日,南国杨柳叶青时。

  二月雪祭二月血,断肠人焚断肠诗。

  流水落花本无意,春去秋来鬓有丝。

  数尽人间千般苦,铭心刻骨是相思。

  刘鹏诵读完这首挽诗,一时画室内静寂无声,惟听见日光灯管发出的咝咝声。夜已深了,大家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悲情中,龚红旗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大吼一声:“天不早了,我们休息!康健,你马上给南帆打个电话,请她明天一早就到这儿来。把现场拍一拍,看能否做一档节目。”

  康健犹豫了一下:“现在通知?已将近深夜两点……”

  “就现在通知,就说我请她来拍的,哪怕留作资料也好。”那严峻的神态是不容置疑的。康健唯唯服从,开始用宋仁善办公室的电话拨南帆的手机,手机关机。龚红旗给了他一个南帆家的电话。南帆尚未睡觉。她答应第二天一早赶到钟鼓楼饭店来。

  第二十一章 入仕出世间

  南帆带着摄像师小王是上午十点多钟才匆匆忙忙赶到东方画廊的。她那清秀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倦色,眼圈有点微微发黑,神情沮丧,连反应也有点迟钝,显然她有着重重心事,是勉强应了龚红旗的邀请赶到现场。她穿着皱巴巴的宽松衬衫,一条旧牛仔裤,赤脚登着一双皮凉鞋,长长的头发,只是用一条白色手绢松松地绾在脑后,看上去病恹恹地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风采,连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嘶哑。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