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之情:道在他的原计划里,还准备趁年末放馆的那段时间回乡探母的。

  现要去汾州走马上任,自然也就此搁浅了,唯有等彼此资成之后,再看是否能在汴京再聚。

  聚会的想法也跟着彻底泡汤的柳七,看到陆辞那毫无诚意的‘遗憾’,实在抑制不住愤怒了。

  在四周人胆战心惊的关注下,他气呼呼地直接将信纸摔在了桌上,然后愤愤不平地提起笔,控诉这冷情人——“怎向心绪,近日厌厌长似病。狡童咫尺,佳期杳无定。辗转无眠,粲枕冰冷……”

  柳七是满腹怨言下灵感大发,而比他还晚上八天,才到陆辞从汴京发出的信件的朱说,就是完全不同的态度了。

  不因别的,只因他先拆的是第二封信。

  就不似柳七那般,白白给人担心一场。

  朱说所任的从事郎负责县中防御、团练和部分军事,又因位处邕州,公务很是繁忙。

  但他自小就是个不怕苦累的,纵使每日忙得脚不沾地,也只觉充实,且充满斗志。

  尤其陆辞在馆阁中任职时,还三不五时寄些珍稀的手抄本来,其中关于火药改良的配方,就让他感到受益匪浅。

  哪怕没了手抄本,单是每月读陆辞的来信时,就已是他最期待,也最欢喜的时候了。

  这回也不例外。

  朱说在读完之后,面上挂满了笑。

  他丝毫没有在京中任官、就优于在地方任职的观念,甚至还打心底地替陆辞高兴起来。

  毕竟摅羽兄究竟有多想去地方上,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朱说读信读得极慢,很是珍惜。

  他很清楚,这一封读完,下一封再来,少说也得十天半月后了。

  且因摅羽兄要启程往汾州赴任,等确切落脚,安顿好事务,怎么说也得耽搁上大半个月。

  朱说在回信时,更是写了五六张废稿,才郑重地起了头。

  他也不问多的,只将自己匆匆赶来邕州上任时,得到的一些小心得写上,希望能帮上陆辞一帮。

  等步递兵将信件取走后,朱说不由走出官衙,独自伫立于的大街之上。

  正逢秋高气爽,枯黄树叶纷纷洒落,哪怕他此时无法亲眼看到,但也能想象出,远处的江水想必正滔滔不绝,势不可挡地奔涌直前。

  他面朝北方,眯眼遥望天际,悠然神往之余,不禁融情于景,信口吟道:“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浊酒一杯,长龙腾跃,唯是人千里。”

  他与摅羽兄,真正是一南一北,山高路远,数年难以相见。

  唯有赋词一首,望对方珍重了。

  对柳朱二人无处宣泄、唯有寄托于诗词中的思念之情,陆辞暂且是感觉不到了。

  从汴京到汾州,并不算远,要真说起来,还比从汴京回密州的路途要短上一些。

  陆辞打的是在当地添置家当的主意,因此虽带了不少京城里的高档商品,却都是准备沿途卖掉的。

  交子也带了不少,为此,还额外雇佣了四名健仆,专门护送他去任上。

  毕竟他只是前去赴任,而非执行紧急公务,自然享受不到有人护送和使用官马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