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部分
��现在呢?我看着一边撕课本烧一边渐渐眼睛放亮的宁宁,她再也不是那种纯真开心的眼神了。就像举一张白纸对光,光束透过针扎的孔穿过来,那光束不是温暖,而是刺目。

  是被燃烧的火苗和烟熏出了眼泪,我脸扭到一边开始用手擦。她把所有的课本一张纸不剩得全烧完了之后,也是满脸的泪水,整个身子扑通后仰倒在地上,大口喘气。我知道她的力气在回来,一定是的没错。“宁宁,”我喊她,她喘气声停顿了一下,听我说,“明天跟我去学校,我要给你办休学。”

  办休学可比我们当初要进这个学校是容易多了,迅速多了。我没让宁宁进校门,吩咐她留在外面,自己一个人进去。啪!章盖上了,我拿起纸往外走,一眼都不想回头。老远的,宁宁看见我出来,戴着帽子的头低了下去。我走到她旁边把证明摊给她看,她瞄了一眼,没接过去。学校门口处有一条横在大门外的很长的减速带,她看了证明之后就沿着减速带的一头向另一头踩着走,我在后面望着她的背影,衣服下面肩膀骨头还是瘦得可见形状。她走到减速带尽头,忽然抬起一只脚大跨步跳了向前,然后转头看我,招招手指指旁边不远的公交站牌,先一步走过去了。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踩着减速带一步步走的背影,尤其是最后大跨步跳那一下的样子,我莫名其妙记的特别清楚,甚至做梦都会经常再梦见。这么多年了的,一直这样,断断续续,莫名其妙啊!

  娟子儿子很快把车子的事情办妥了,我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宁宁。她抬头冲我笑,恍惚间我又重新看见了她很小时候那次的笑容眼神似的。还是我的孩子啊!我由她自己整天骑车外面玩,她可能是担心别人说闲话,去店里帮我忙的时间越来越少,后来基本上不去了。只是把家里给我打理得好好的,让我一回家就是整洁和舒适。我没问她白天都去哪里玩了,想来也无非就是溜冰场、书店和电玩厅这些一类的了。我们的交流方式主要是靠多年来的生活习惯,有必要才会留便条,连带着我自己说话都变得少了,家里于是很安静。她出去玩的时候我几乎不跟她说要早点回来的话,要知道,她不会因为你担心她就留下,她会因为你需要她才回来。

  我感觉我们的日子似乎是靠她失去声音才真的平静下来的,这样讲我都看不起自己,可又是事实。正是因为她突然不说话,我才没有精力再去顾及旁人的闲言碎语了,真的没有那份心了。没用啊!我能堵住别人的嘴么?虽然他是死了,可我们还是理亏的那方,无论生死,我都没法真的不在乎。就算宁宁说的再决绝,可我知道,她从内心里认为自己也是罪恶的那层心思,从来没有消逝过。背了人命的包袱,你卸不掉,只能在心里放别的东西占据它的位置。也因为这个的影响,她变得比以前更加爱干净,几乎到了病态的地步。家里她每天都花时间精力做清洁和整理,干净又安静得让我有时都会不安。

  与此同时的另一种不安,不是来自于她,而是一个“外人”。他自从一次偶然来过店里之后,就总是三五不时地出现。我一开始还冷淡礼貌得应对,可后来简直是想躲起来最好了。

  没错,这人,就是李小峰的爸爸。

  作者:黑人薄荷 日期:2011…09…10 11:28

  (四十)olivia

  南北半球的时令相反。所以,在北半球里我需要在渐渐寒冷的冬季庆祝生日的时候,南半球里,却是正好由春入夏的时节。这是我和庄宁在一起后的第一个生日,我不可能不在乎。想她要给我什么惊喜啊,会带我到哪里去啊,会做些什么呀,等等等等,诸如此类,反复来回的念头都快要让我的神经不堪负荷了。明明二十多岁的人了,却跟没过过几个生日的小孩一样,又馋又急。好几次我甚至都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