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
�新闻。

  上午的时候父亲的学生陆陆续续有来拜会,很多已经出人头地,或者已是各自所从事行业的精英,或者即将崭露头角。他们是父亲的骄傲,仿佛只要念到那些名字便足以使他的眼睛折s神采。有不少比我年长或是年纪仿若的我都认识,我当年还在学校的时候得过他们不少的关照。所以有些见到我的时候都蛮是亲切地打着招呼,尤其是那些以前的女孩们,她们同时也都会叫一下宁宁的名字,礼节地询问她的学习。

  很快便济济一堂,有的还带着自己的孩子,和我们兄弟姐妹的孩子一块,整个宅子有点三世同堂的浩大。这些年纪相隔不大的小孩们彼此好奇胆怯地张望着,年纪大一点的举手投足俨然小大人的神态,让一些小一点的孩子又是羡慕又是不甘。

  谈论的话题被很快地交换流淌,人们围在父亲身边,他是老人,也是权威。那个话题不知是被谁先提起的,当时是学校暑假结束刚开学不久的日子,在我们这个江南多水的地方几乎是每年都会发生的事情。暑假的炎热里有小孩去无人照看的野水嬉闹,不慎溺水。凑巧岸边经过的乡邻,似乎也是年纪大不了几岁的少年,虽只是初识水性,却还是跳进去搭救。可最终的结果,却是救人者和溺水者都双双溺亡了。那新闻的报道按照当时宣扬的风气,一边又一遍提醒了家长要告诫自家的孩子不要随便涉水玩耍,一边就是褒扬了那个救人牺牲的少年,乐于助人。

  起因就是这样的一件事,十个中国人,九个都知道的吧,我想。

  似乎是事件发生的地方离当时在座的人里某一个的家很近,与那两个溺亡的孩子都是有过几面之缘。他感叹唏嘘好好的孩子就这么没有了,大家也都是一通免不了伤感,同时又都感叹赞扬那个施救少年。父亲也点头称是,给予肯定。

  一声短促极不合时宜的奚落笑声从某个角落传出来,大家听见的同时也都听见了那笑声里音腔的稚嫩。是一个孩子。我的心一紧,赶紧扭头去找宁宁,果不其然,她双手背靠墙上,很不起眼的角落,就在我的斜后方,脸上挂着孩童的嘲讽。

  是她。

  有人尴尬地干笑了两声,试图把刚才短小的c曲当失误一样掩盖过去,眼神交汇间其他人也明白了这层意味。可父亲犀利的眼光看过来,先看了我,然后再看向宁宁。我紧张地刚要站起来去拉过宁宁走开,父亲开口了。

  “你别动她,让她说,她那是有想法要说啊,呵呵。”他的笑声让我心里顿时泛起一股恨意来,是一种无可名状的羞耻。挨着父亲比较近的有谁低声劝了他一下,可他假装没有听见。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在宁宁身上,但是大概觉得她只是一个孩子,恐怕承受不了这样重视,又都不好意思地滑开了。只是那些孩子们的,仍旧好奇而兴奋,没有挪开。我走到她身边,想要抓住她背靠在身后的手牵走她,她狡猾又坚决的看了我一眼,用握紧的拳头的姿势和力气,拒绝了,从我正对着她的肩膀扭出头去,对着她外公——

  “两个该死的人也值得你们一屋子人费力气,哼。”她刻薄的笑声让她外公噌的一下直立起来,我看着宁宁的脸上瞬间闪过害怕,瞬间恢复嘲弄。我怕极了。

  “宁宁,听话,出去。”我对她说道,努力压制嗓子可能发出来的颤抖,因为某种不好的预感。

  屋里的人这时全都安静了,有人起身去劝父亲,也有人过来想要帮我把孩子哄出去。可该来的总要来,这一老一小一直以来的互不喜欢,它怎么可能不爆发。父亲又在我身后对着宁宁发话了。

  “庄宁,”他叫了她全名,一向如此,“别说因为你是小孩我就不给你机会,好,你要不把话解释清楚,这屋子里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