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壁。

  他们清楚,无法从大道出去,唯有沿着这个崖壁下去。

  赵慕青蹲在地上察看,拨开凌乱的灌木丛,找到很多藤蔓,因生长的年月已久很粗壮结实。

  她把藤蔓紧紧缠绕在一起,用力拽了拽,确定不会轻易断掉后,偏头看向他。

  当她回头时,他正倚在树下安静地看着她,丝丝缕缕的光线落在脸上。

  虽然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她觉得他唇边正噙着笑。

  赵慕青冷着脸说:“我原来可以自己走出这里,因为你才不得不遭受此劫,出去以后,两不相欠!”

  他没说话,轻轻颔首。

  赵慕青看着他褴褛的墨色衣袍:“能自己下去吧?”

  他再次颔首。

  她背转身子,一面把匕首别在腰间,一面拉着藤蔓顺着崖壁往下滑。

  虽然她非常谨慎,但毕竟受过伤,又没休息好,所以力不从心,只能死握住藤蔓,一点点慢慢移动,没多久就满头大汗。

  突然,看似粗壮的藤蔓断裂,赵慕青脚一滑,整个人顿时迅速向下掉,好在她立即用刀插在石缝间才暂时止住坠落。

  险些继续下滑时,腰被一只手紧紧揽住。

  两个人的重量系在同个地方,差点都摔下去。

  赵慕青手心里全是冷汗,而他沉默地抱着她,呼吸凌乱。

  那只手用力抱紧她,仿佛生怕抓不牢。

  赵慕青偏头,发现他额头也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嘴唇翕动,似乎忍受着巨大的痛楚。

  他没有看她,带着她重新朝山底前进。

  她忽然隐隐担心,这人不顾危险接住她,难道哪里受伤了?

  好不容易落地,赵慕青松口气,趁着站稳的间隙脱口道:“你疯了吗?”

  他一言不发看着她,赵慕青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理了理衣服就走。

  但走了不到五步,只听后面重重一声,回头瞧他竟直接倒在了地上。

  内伤未愈,添上新的外伤,终于令他体力不支。

  赵慕青站在原地。

  虽然她知道他是褚渊,但一直极力否认。她认为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这里也不该是他出现的地方。

  她本来是来找他的,真正找到,又有种无力感袭上心头,几乎本能地想躲避。

  然而,他刚才为救她,应该受了重创,此刻症状更加恶劣了。

  两难的选择,脑子里似乎有两个主张不同的人在激烈地打架,一个说救,一个人说走,互不相让。

  赵慕青坐到地上,捂着脑袋觉得像要炸裂。

  不杀他,也不该救他,马上撇清关系才是最正确的决定!不然,之前所受的一切不都白了吗?

  褚渊睁眼时,视野模糊,她正在把脉。

  她说:“欺骗我,你以为自己很聪明?”

  他没回答,牵了牵嘴角。之前消耗太多,旧伤添新伤,这时几乎没有任何气力了。

  她明明也早知道他是谁了,所以一直试探他。他确实没有说实话,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