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
翼翼地替个面孔平凡的女子簪上钗子。

  她失笑,尽管自己生的并不好看,但比起那位妇人已可称上美人。而那双珠钗簪在那妇人头上,就像驴子戴红花,惹人发噱。

  但,何其羡慕这乡野夫妻,就算没银子,生活困苦,至少恩恩爱爱。相较起来,她一生算衣食无缺,赵芸娘和娄宇衡更是一生荣华富贵,然夫妻之间反倒没有乡下人的真实。

  收回目光,她望向睡中的两姐妹,未来的某一日,她们也将情场上受尽伤痛,只求能有个好姻缘,莫似她或赵芸娘,除了一生苦痛外,什么也没有。

  轻拢了拢两人散落的发丝,一个绣工巧致的香包突兀地闯入她视野。

  是赵芸娘绣的!脑中只闪过这个念头,她见过赵芸娘绣制的东西,不会认错的。

  香包是挂在星河颈上,花样是群排列似桥的飞鸟。她震了下,不加思索动手取下香包,在手中捏了捏,发觉其中有异物。

  面色不觉凝重,她轻手轻脚将星海翻个身,往颈上摸去——果不其然,也有个香包。

  拿下一看,是条由点点星子串成的河川。

  两个香包连起来应是“牛郎织女”的故事,看来赵芸娘将自己与向总比做传说中人。

  凝视着两个香包许久,申漓总算下定决心,取出随身携带的针线包,小心翼翼地挑开缝线。

  在内衬里她找到两张小线笺,连忙将之放进怀中,迅速地将香包缝好,挂回星河、星海颈上。

  当一切做完时,车子也到了庆王府。

  将两姐妹交由佣人抱回房去安睡,申漓到厨房去熬药——她不敢太早见到娄宇衡,怕自己会因心焦而误事。

  下人们告诉她说,他近来憔悴极了,若非一口气还没停下,几与死亡无异。

  目光没有焦点地对上红艳炉火,一窜一实的火舌如有生命般舞动。

  药草苦涩的气味已弥漫整个室内,她忽地回神,将火弄小。

  耳闻过谨王爷的促狭性子,喜用味道苦涩难以入口的药,上回她是尝过的,还被娄宇衡着喝下,结果吐了他一身……唇角温柔地弯起,他的怀抱很温暖,让人上久心。

  此时她想起收入怀中的两张纸笺,心中的好奇一发不可收,便取出来看。

  星海香包中的纸笺上是以丹青描绘几幅小图,画功并不特别精致,但笔触荏弱秀婉。

  第一幅是绘着一名少妇似被一名佣人模样的男子惊吓到。人物没有五官,但寥寥数笔间神韵栩栩如生。

  第二幅则是花前月下,少妇与男子亲密地依偎在一块儿。男子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正在对少妇承诺海誓山盟。第三幅只有一张放下帐幔的床,底下一行蝇头小楷——野有死麋。是诗经上描写女子受男子引诱,而发生夫妻之实的篇章。

  至此,申漓已确信赵芸娘与向总确实私通款曲,先前仍存有的些许疑虑至此消失。

  最末幅是少妇怀抱一对婴孩靠在另名衣着华贵的男子怀中,然她却仍回首与窗外男子痴痴相视。

  看完四幅画,申漓呆呆地发起怔,心思一片混乱。为何赵芸娘要将与向总私通之事绘以丹青,藏在缝制给女儿的香包内?她依稀还记得星海的香包背面绣有“平安”两字。

  她不懂,这何来“平安”?纸笺迟早会叫人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