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
�公室主任时,距离大学毕业才仅仅过了四年。从此,他稳稳地扶着梁怀念这把天梯,先到本县当上了副县长,后提拔到古港县做了县长和书记,直做到地委常务副书记的位置。近两年,他明显地感觉到了省里对路山地区工作的不满,特别是“老佛爷”肖琦对梁怀念的轻蔑。要知道这是怎样的轻蔑啊!简直是发自骨子里的蔑视。那次“老佛爷”来路山,地委、行署两边一起组织写作班子准备了好多天,调用地区公认的几个秀才,仔细推敲写了多个汇报材料,那精心的程度就是国务院副总理来路山也没有过的,可谁知在地区的汇报会上,素有儒家风度的肖琦竟然几次打断了梁怀念的汇报,还不住地提些比较刁钻的问题,但梁怀念连最简单的换算百分比的事都做不了。显然这是给梁难堪,甚至可以说是当众出丑。其实,在共同的工作和生活的潜移默化中,吴帆对梁怀念也滋生了许多看法,梁的飞扬跋扈、自以为是的“土皇帝”做法,还有无知的贪婪等等令他很反感,当肖书记反感梁怀念时,他惊讶地发现原来自己和肖书记的观点竟然如此相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骨子里早存在了讨厌梁怀念的东西。为此,他觉得梁的一意孤行迟早会有苦果吃的,甚至在他的白日梦里,也多次做过梁怀念倒台的场景设置。但他清醒地知道,即使有一天轮到梁倒台了,拆台的也不应该是自己,因为是梁怀念一手提拔起自己的,过河拆桥是政治家们习以为常的事情,但自己却做不出来,起码说现在还做不出来。当然他也特明白,共产党的体制造就了“一把手”的无法无天,即使自己有心想拉倒他,没有外部的力量也很难做到,拉不下马反而弄个恩将仇报的名声,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现在只有傻瓜才干。所以他只有委曲求全,等待时机。

  今年,路山的政坛出现了大的转机,梁怀念一次提拔四百多名干部的事情终于掀起了轩然大波,从新华社记者的暗访,到中央领导的批示,再到省委肖书记的几次表态,他感到这些都不是偶然的,幕后究竟有什么背景现在还不得而知,但起码说这是沉淀了多年矛盾的激活和总爆发。可他一直不理解,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梁怀念为什么还是十分愚蠢地固执,还要作鱼死网破的挣扎呢?现在,新书记已经到来,而他竟然还根本无意离开路山,真不明白还留恋这里的什么?究竟在期盼着什么?事实上,如果梁怀念早点离开了路山,行署那边又没有专员,作为常委副书记的他升任地委书记就是“鼻涕流到口里”那样十分自然的事情,同时也走活了路山政治的一盘棋,这倒好像一溜焦急排队上厕所的人,如果按顺序的话,大家的等待也有个期望,但刚有了空蹲位半道里却遇到c队的,跑到自己前面淋漓尽致地排泄,后面的人只能更加心急如焚。同样是这个道理,假如自己升任地委书记或者至少是专员的话,自己空出的位置可激活一串串路山的领导。现在好了,省里派来了c队的新书记郝智,那路山当地干部的流动又陷入了一潭死水。不过,还有一缕曙光的是,一般来说省里下来的干部在地方工作都是过渡阶段,没见他们来时都不办理户口手续吗?依照自己的年龄还有等待的资本,可没有哪个搞政治的人,是愿意卧薪尝胆等待几年的。

  尖利刺耳的警笛声从黄河对岸传来,打破了吴帆的思绪。抬眼从腾起尘土的天空往下望去,地面上十来辆小车沿着河边风驰电掣驶来。那边给记者送行的是地委书记,在这座桥头上,吴帆与他可是迎来送往的老熟人。两人一见面,一边握手一边打趣道,你们这次的规格又高了,老在将我们的军呀!那边的书记说,不能啊,我们可不敢将你们的军呀!你们的书记不是刚调整吗?记者们应该理解,新书记还没来得及上任,怎能到这边来接他们呢?书记微笑着又神秘地问,你老弟也快修成正果了吧!吴帆吃惊人事变动的消息传播得这样快,刚摆着手说我是寡妇上面没人啊,就见后面车上的人纷纷下来,两地区的宣传部长拿着名单悄声说了什么,把一个留着平头的年轻人介绍给他,说这位是记者采访团的团长、中央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