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部分
当徐艺公司的人将成交确认书送来让买受人签字时,张仲平悄悄地对曾真说,你替我签,然后咱们脚底抹猪油,溜。

  那帮记者仍然在走廊上候着,问张仲平这个那个,张仲平用手挡着摄像机镜头,对所有的问题一律回答无可奉告。有些记者曾真是认识的,曾真见了张仲平的态度,也就笑笑耸耸肩,紧随着张仲平进了电梯。

  后来有五家电视台报导了那场拍卖会,有三家电视台的节目出现了曾真的镜头,仅一家电视台的画面里出现了张仲平的面孔,所幸他的脸被自己的手掌遮住了三分之二,一般的人很难认出来。

  曾真说:“老公,什么是窑变啊?”张仲平说:“烧制瓷器,凡在开窑后发现不是预期的形状或釉色,都可以说是窑变。也就是说,窑变是在烧制的过程中发生的。烧瓷器据说要1200度左右的高温,瓷胎在窑里会发生什么呢?没有人能够预知,也没有人能够复制,让人不能不想到某种神秘的、不可以预知的力量的存在”。曾真说:“我们可以把窑比喻成这个社会,对不对?”张仲平说:“你想说什么?”曾真说:“我想说的是,一切皆有可能。”张仲平看了曾真一眼,曾真一笑,把话题扯开了,说:“你真的那么看好那只罐子吗?你是不是认为还有比你更大的笨蛋?那么贵,可以到金色荷塘买一幢水榭别墅了。”张仲平说:“生意上的事,小孩子不要问。”

  第二十六章

  新任命的东区法院代理院长不是丛林,也不是另外两个曾经参与竞争的人,是从西区法院调去的一个常务副院长。张仲平是无意中从市中院司法技术室彭主任嘴里听到这个消息的,他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张仲平和彭主任分手以后马上给丛林打了个电话,丛林说:“这已经是旧闻了,早两天我就知道了。”张仲平说:“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丛林说:“告诉你有用吗?真调过去了,我还可以找几个朋友聚一聚。现在被淘汰出局了,还聚什么?是听我骂娘还是听我吐苦水?”张仲平说:“那我们俩见个面吧。”丛林说:“行呀,不过还得等两天,这会儿我在深圳出差哩。”

  三天以后张仲平和丛林碰了面,丛林没带小曹,张仲平也没有带曾真。他们没有去酒家茶楼,而是开着车顺着香水河跑了很远,一直开到了没有水泥路、柏油路的地方。

  张仲平说:“怎么会这样?”丛林说:“为什么不能这样?官场如商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张仲平说:“多少也还是有点意外。西区那个常务副院长有什么背景没有?”丛林说:“你怎么问这么弱智的问题?我如果过去了,还只是平级调动,他不一样,算升了半级,你说他有背景没有?”

  张仲平说:“你呢?你的事有人给你一个解释没有?”

  丛林说:“你要什么解释?谁会给你解释?你知道吗?有人告了我的状,就是你做拍卖的那桩案子,胜利大厦在建工程,说我判案时运用法律不当,反应到了市人大和省人大。”

  张仲平说:“那个案子不是早就结案了吗?”丛林说:“是呀,问题是查来查去根本就没有查出什么问题。”

  张仲平无话可说了,这种事,官场上有,商场上也有,他们都是四十好几岁的人了,没有什么想不到的。张仲平叹了一口气,顺手在丛林肩膀上拍了拍。

  丛林说:“我早就想通了,如果能过去当个头儿,施展拳脚的余地可能会大一点。现在怎么办?只能认了。仲平你不用安慰我,真的,用不着的。”

  张仲平把车停在江堤上。今年的洪水不是很大,抬眼望去,不远的地方一座新的索拉桥的桥墩像几根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