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有宝天论
监门厉的木简吗?”

  李恪当然记得,那不过是前天的事情……他老老实实点头,然后就被癃展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

  “头莫动。”他教训一声,继续说话,“十几件事物中,有四件对应一味古方,名麻黄汤,主治外感风寒,正与夫人对症。奴偶然得知,便一道叫那莽汉配了些。”

  “可您不是说,那些事物都是用于钜子……”

  “反正他又不识,钱财也多,与其糟践在酒水肉食上,不若奴替他做些善事。”

  癃展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听得李恪和严氏只剩下苦笑。

  笑完了,严氏说:“大兄,得人恩惠哪有不叫人知的道理,待恪见到监门,要记得替我作谢。”

  李恪拱手道:“唯!”

  “夫人,此事真不可说。”癃展一脸严肃地反驳,“那莽汉自觉配不上夫人,若得知自己捎带的药材是用于给夫人治病,必会等公子将礼退回。可药都煎了,我又该拿甚退还于他?药渣么?”

  ……

  时过半晌,虽然明知道癃展是在说笑,可站在门房前和监门厉当面的时候,李恪还是觉得有些踌躇。

  秦人都是死脑筋,严氏合乎礼,癃展的推论也一样有道理。

  为了不真的捧一堆药渣去还礼,他吭哧半天,终于还是决定不说:“监门,你的《天论》我带给媪了,媪很喜欢,托我道谢。”

  对面的糙汉子挠了挠头:“《天论》是啥?”

  李恪一口老血好险没有喷他脸上,瞪着眼,咬牙切齿说道:“昨夜您托我带的礼,简书!”

  监门厉恍然大悟,一巴掌拍在李恪肩上:“小子,莫以为替我捎带了物件,我便会将事忘了,昨日你应了我改制桔槔之事,打算拖到何时?”

  “今日?”

  “不会再带酒来吧?”

  “您倒是想!家中没了!”

  “这便没了?昨日费了整整四坛美酒,若无找补,我岂不是亏了?”

  逃也似辞别了监门厉,李恪推着板车,独自混在农忙的大部队当中。

  小穗儿家的地收完了,从今天开始就该拿着连枷认真脱粒,直到几日后李恪的脱粒机做出来,看看效果再作定夺。旦昨日宿醉,不到日上三竿,怕是也醒不过来。

  李恪一个人收着禾槁,渴了就饮瓢水,累了就歇一会儿,回想一番,惊奇发现这居然是他第一次心无旁骛地干农活。

  既不用担心纳不上租,也不用担心谁要害他,就是机械式的劳作。他还发现,这种生活居然意外得舒适。

  可惜他的脑子没法做到完全放空。

  打草惊蛇完美收官,总结之后收获颇丰。

  田典余并没有真的放过他家,之后还有什么手段现在也不好说,但总归不会像襄翁那样乱来。

  而李恪需要的,恰是这一小段缓冲的时间。和襄翁的邀谈给了他灵感,田典余又在不经意间让他知道改良农具的价值,他下一步要做的,便是给自己寻一个盟友。

  盟友和好友不同,盟约以利而生,到了某个阶段,分道扬镳也不会叫人心疼,做起事来自然就能少了顾及。

  他心中最佳的盟友是里典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