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谁听谁的
��得迟,无妨。”

  李恪的眉头皱了起来。

  贼人是郑家的匿农,就算是兴师问罪也该去郑家才是。在苦酒里,郑家的姻亲多了去了,派遣贼人的锅怎么都轮不到田典余来背。

  可里典服和里吏妨为什么笃定监门厉会去田典余那儿?

  或者说……贼人身上带了什么东西,被自己忽略了?

  李恪低下头,重新观察起地上排布的各色事物。

  肉脯和半两没什么好说的,剔骨的小刀或许是吃肉用的,又或许是防身用的,火折是夜行照明的东西,麻袋自然是装偷来的东西。

  对于一个夜行偷盗的人来说,这些东西看起来似乎并不特别。

  李恪又看了一遍。小刀、火折、麻袋……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大变!

  “里典!”

  里典服饶有兴致看着他,对他失礼的举动恍若未见:“严氏之子还有何事?”

  李恪正了正神,朗声问道:“田典和襄翁之间,到底是谁听谁的呢?”

  这个问题问得很唐突,特别是从一个下位者口中问出来,尤其容易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而且不一定能得到答案。里典服如今就沉默着,但哪怕得不到答案,李恪还是要问。

  夜行偷盗本就是隐秘的事情,哪里需要带火折来照明!

  要是他没有猜错,这贼人翻墙不是为了偷盗,而是为了纵火!

  他家篝火夜宴的事情里中肯定有人知道,到时候明火一起,谁也不会联想到有人刻意纵火,只会以为是残留的炭火引发的火灾!

  他家都是茅草屋子,火头片刻扩散,家里的人哪里逃得出去!

  祝融举火,一夜白地!

  李恪越想越心惊,整个背脊都渗出冷汗,如坠冰泉。

  再往深处想,那随身的小刀说不定就是用来杀人的!杀人放火,毁尸灭迹!

  至于原因,襄翁想要垄断烈山镰,既然得不到李恪的许诺,就杀了他和癃展,想办法把出世的烈山镰都搞到手里,再叫来可靠的木匠仿制,同样不失为一个办法。

  李恪本以为秦法会保护他,越是像郑家这般家大业大,越是不敢越雷池半步。

  然而他却忽略了,秦法确实严苛,但越是严苛就越需要证据来定罪,里典服就是因为明白这些,才会对这个案子敷衍了事。

  事关重大,郑家既然敢派人做这事,就肯定有失手被擒的准备,那偰字纹身无法作为指使的证据,问也不太可能问出幕后的黑手。正是因为这样,里典服才索性不问。

  李恪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抬起头,目光灼灼盯着里典服,重又问出自己的问题。

  “里典,田典与襄翁,究竟谁人为主!”

  被一个少年如此紧逼,里典服的面上看不出丝毫生气。

  他带着欣赏的神色打量李恪,许久才慢悠悠说道:“田典出自楼烦大族汜家,襄翁是里中大族郑家的领袖,汜郑两家皆良善之家,只为姻亲,不为统属。”

  “是吗?”

  “至少据我所知,便是如此。”

  李恪还待再问,却被里吏妨抢声打断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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