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禽兽不如
是暗示他耽搁了太长时间,都快把客人饿坏了,这可是大大的失礼。

  “展叔,好饭不怕晚嘛。”

  “奴只听过过时不食,至于公子说的,实乃头次听闻。”

  斗嘴,李恪完败。

  他掩面弃了战场,重新拾起棍子,把那些篮球大小的焦黑泥球和同色竹筒从火堆里拨弄出来,挑挑拣拣扫到旦面前。

  旦瞪着眼睛看着滴溜溜滚过来的竹筒和球,那一个个黑漆漆的冒着青烟,还隐约透着一点古怪的香气。

  “恪,你叫我食土?”

  李恪忍不住翻起白眼:“竹筒剖开,泥球敲碎,说了今日食肉,荒年才食土呢!”

  旦将信将疑照做。

  竹筒一开,青色的豆饭映入眼帘,菽粒几乎被蒸成粉团,豆的清甜混合竹子的淡香,只是闻就叫人食指大动。

  旦瞪大眼睛,伸出手指挖出一块,也顾不得烫,径直就塞进嘴里,细细品味。

  “这这这……这是豆饭?入口即化,馨香清甜,你是如何做到的?”

  “敲开泥团看看嘛,区区豆饭有甚好食的。”

  旦已经不再怀疑,他放下竹筒,从李恪手里抢过棍子,一棍就砸开泥团。

  浓郁的肉香扑鼻而来,混合着苦菜的青涩,松油的异香。田鼠皮下的脂肪被烤化,肉油裹着精肉,轻轻抖动便向着两边滑开。

  旦哆嗦着手撕下一条,含进嘴里,居然哭了:“此肉甚美……”

  “做甚子怪相!”李恪被他的样子逗得一笑,整出一份来敲开外壳,把里面的肉饭收拾到食案上,“展叔,我去给媪送飧,您与旦将此处拾掇拾掇,留出一份叫小穗儿带回去,至于剩下的……都端进西厢吧。”

  癃展微微点头:“美食在前不急于食,公子孝心可慰。且去,此处有我。”

  李恪道声谢,收拾好肉和饭,端起碗走到瓦罐边,嗅着浓香去看罐里。

  煨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满罐的水被熬成半罐,雪色的蛇汤宛如白玉。李恪拿瓢一舀,舀出几块干干净净的蛇骨,足见蛇肉都被熬化了,混在汤里,不见踪影。

  他撇掉骨头和姜,盛了满满一碗汤。旦嘴里叼着整只田鼠腿,眼巴巴看着他。

  “看什么看,这碗是给媪的,要喝自己盛去!”

  旦一脸的生无可恋:“奈何……”

  ……

  “媪,您醒了吗?”李恪端着食案在东厢唤门。

  很快,屋里就传出回应:“恪……咳咳……屋外风大,进来吧。”

  李恪依言进去。

  屋里很黑,也有些冷,窗洞被窗板牢牢挡住,只有门处透进来些许月光。

  “我道今日的飧晚了,原来是你展叔在烹肉吗?”严氏裹着被坐起来,对着李恪轻轻招手,“只是,家中何来的肉食?”

  “乡里们心善,送了些膘肥体壮的田鼠过来。”李恪笑着端案走过去,“媪,今日这飧可是我做的,您尝尝。”

  “你做的……”

  严氏的脸一下变了。

  李恪心中叫苦,这才想起自己�